陆霆也是很意外的,他爸可不会打石头,村子里的石匠,便只有邓家有,邓青娃爸会打石头差不多,他倒没怎么当回事儿,或许他爸当上村长之后,经常走家串户,说不定邓家二爷爷高兴指点了一二,他爸就认为自己会了。
让自己去学习打石头编箩筐,陆霆毫不犹豫的拒绝,他就想织毛衣,织手套,织毛线袜子,可以自己穿也可以送给小伙伴当礼物。
儿子毫不犹豫的摇头,陆云兴当然是生气的,但他的理志还在,孩子的不同注定了父母的处理方式不同,若是上辈子的邓青娃,陆云兴肯定是毫不犹豫的采用武力镇压,既不用动脑子又省事情,效果还立竿见影。
陆霆可不一样,这孩子少年老成,小小年纪以窥见成年人的风骨,这一刻他是理智的,儿已经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打是不能打的。
陆云兴:“陆霆,你是男娃子,织毛衣是女娃子做的,你这样会被别人笑的,张二娃跟刘川会瞧不起你的。”
男娃子就该做男娃子该做的事情,经常做女娃子做的事,或者将之打扮成女娃子会出事情的,陆云兴在村委看过村志,那时候龙水村还没有村长,记载这件事情的是当时的里长。
说是陆家偏房得一子,因早产身体残弱,请神婆看过之后,说须的当女儿养才能躲过灾劫,那家人真的就听了神婆的话,将好好的儿郎当做了姑娘养。
不知道是神婆的话管用了,还是本来那小子就没什么病痛,只是普通的富贵病而已,要知道老一辈养儿子跟养女儿可不是完全一样的,儿子怎么精细怎么来,女儿活着就行。
虽没有旁人家那样打骂,肯定不会如以前那般精细,那儿郎也就逐渐好转了,更是对神婆的话深信不疑,硬是将男娃当作了女娃一直养着,当发现不妥当的时候已经悔之晚矣。
那陆家儿郎以然长歪,真当自己是女子,心里恋慕的不是千娇百媚的女郎,而是男子,且甘愿雌伏,陆云兴想到那种可能就心口疼。
自从李素梅进门之后,父子两个的感情已然降到了冰点,那可能如从前那般,无条件的信任。
陆霆:“我喜欢就可以了,与旁人有什么关系,笑话?真正的朋友是理解,如果因为我个人的爱好,他们就嘲笑我,这样的朋友不要也罢。”
“再说了,谁规定只有女娃子才可以打毛线?男娃子为什么就不可以?镇上赵爷爷还卖自己的毛线制品,有人嘲笑他吗?狗子叔说东西是没有错的,只有人心才是龌龊的,爸爸你说对不对?我觉得很对。”
说的好有道理,陆云兴差一点就被说服了,他感觉有哪里不对头,又说不上来,话里有讽刺的意思,儿子这个年记,哪会想那么多,只可能是邓狗子那王八蛋真是这么说了。
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老父亲纠结天,纠结地,不知道如何是好,陆霆给陆黑子招了招手,大家伙摇着尾巴很乖顺的跑了过来,一点都不像刚才那只恶狗,咬人是不存在的,本汪就是一只大可爱。
“黑子,今天表现的很不错,以后都要这个样子,千万不能凶炖青蛙知道不?你要是像从前那样不听我的,到时候把狗子叔惹生气了,我也救不了你。”
陆黑子:……
自己不是人,邓家那两脚怪是真的狗,太恶毒了,本汪又不是真傻,从来不会去触那个霉头。
陆黑子跟着自家小主人才进得家门,就惊恐的趴在了地上,屋里那哭爹叫娘的阵仗着实吓汪。
陆黑子:“汪呜!”
咋个办?母老虎又耍泼了,小主人怕是不要艰难了。
陆霆:“虚!小声些,咱们去找奶奶,奶奶会给我们弄饭吃的。”
陆云兴被儿子无视了个彻彻底底,上前一步,他又退了回去,一刚开始她还是会去山哄的,就这个闹法的怕是亲生父母都会嫌烦的。
绕了一个大弯儿,陆云兴从后门进了后院,连接后院的那一道门被锁起来了,前面与后院看是连接在一起,却已经是独立的分开了。
陆二婶子见到来人气就不打一处来。
“你来干啥子?老娘可没煮你的饭,回去让你婆娘给你做去。”
母子两个是怎么闹翻的,还是因为李素梅,这女人抢了陆霆的私房钱,硬说死娃儿偷她的,陆云兴这个棒槌,居然就信了李素梅的话,抽了皮带打了陆霆。
这还得了,陆二婶子哪能干,不管三七二十一,拉了砖自己亲自动手,把连接前院和后院的那扇门给堵住了,算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陆云兴:“妈,事情都过了这么久了,你老,能不能放一放。”
婆媳之间最大的仇怨就是月子之仇,那是媳妇对婆婆的,相对的婆婆对儿媳妇最大的仇怨就是孙子,不能好好养育老人的孙子,就算儿媳妇千好万好,美成一朵花来,在老人心里,绝不会是个好的。
陆二婶子:“呵,放一放?说的比唱的好好听,你问问你丈母娘她是怎么搓磨自己的儿媳妇的,再好好问问你婆娘她嫂子过的是啥日子?老娘就是这个态度,改不了了,也不想改,想让我伺候她,没门。”
陆家隔三差五的吵吵闹闹,村里也见怪不怪了,大家都忙着搞生产,并不知道这婆媳两个人以然水火不容。
陆云兴想尽快的撮合老娘与妻子,若是事情越闹越糟,后面的事就麻烦了,月子谁来伺候?齐家治国平天下,连自己一家都处理不好,他还有什么脸面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