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霄岛已经到了危急时刻,然而岛上诸公竟然还在玩平衡,搞谋算,丝毫不知大祸将至!”
李柃心中暗叹,愈发的为这些金钱大道的修士悲哀起来。
不过追究其根源,却又发现,他们如此表现也不是没有缘由。
区区灾祸,害不了那些高阶修士的性命。
他们真正重要的宝物大多都随身携带,赖以为重的核心产业也可以及时转移。
即便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什么针对自身的危险,大难临头之际是可以及时飞走的。
真正遭殃的,是北霄岛本身,以及靠着商会谋生立业的诸多凡民和低阶修士们。
如若血鲨盗得逞,此岛上面的基业免不了遭受一番洗劫,多年积累的财富落入歹人之手,许多人要为之而破产,丧失生存和修炼上进的资粮,但却绝不可能让灵岛易主。
根本不用费心费力重新攻打,血鲨盗自己就会放弃,给下一轮韭菜生长提供必要的土壤。
他们注定了只是来打个秋风就走,不会改变北霄岛的归属。
甚至还有人巴不得血鲨盗如此每隔一段时期大闹,好掩盖许多事情,转移一下矛盾。
“究竟有无办法可以阻止?”
李柃思考了一阵,大感为难。
“眼下似乎已经太迟,那些海盗们都已经潜入岛上,甚至连长老会中都不知有无其他内应,通风报信也没有什么用处。”
他其实是担心,尚家也和血鲨大当家有所勾连。
这种怀疑是致命的,让他愈发的不敢轻易暴露秘密,只能明哲保身。
再者,商会本身的体制也决定了自己没有必要真心为商会考虑。
自己从始至终都是积香宗的宗主,最近刚刚捞到的长老之位也只是挂名而已,北霄岛与自己何干?
自己所应负责的也是自家宗门和麾下子弟,乃至于身边的亲朋好友。
相信其他奇珍楼的长老,金钱会的长老也是如此想法。
他们或许和血鲨大当家勾结,又或许并没有,但却都同样不会把商会和北霄岛的利益置于首位。
正思忖间,李柃忽然闻到一股血腥气味凭空浮现,那是瀖臼从封闭的小洞天内出来了。
“已经解决了?这个血鲨盗的新十当家实力果然不弱。”
李柃离开祝山和韩岫身后,绕到后院处暗中观察,只见瀖臼正和一名毫不起眼的长衫男子传音交谈,神色颇为轻松。
那长衫男子的面目隐隐和祝山有些相似,此前李柃来到就已经发现对方,知道这是祝家的族老,祝家三大筑基修士之一的祝况。
他手中托着一件铜镜样的宝器,光芒盈盈,四方虚空扭曲,竟是拥有着改变虚空洞天之能的秘宝,远超十甲之上!
修仙界中,这样的法宝必须得由结丹以上修士主持炼制,胚胎为千年以上灵蕴宝材,所耗费的法力也动辄以百年起计,绝非一件容易之事。
李柃如今手中就有一件相似的法宝神行符,但论品级和威能,恐怕还要有所不如。
因为那实际上是祝家祖传的镇族之宝水月镜,能够通过神秘的法则之力把镜中空间与虚空洞天相连,乃是以元婴层次的上品灵材所炼制。
李柃暗中了解过一番祝家发展的历史,得知它就是当年祝家老祖奇遇得宝所获取。
在此前的数千年间,根本没有人知晓它的真身究竟是什么,直至最近数百年,祝家没落,动用的频率高上许多,秘密才泄露出来。
祝家转投血鲨大当家,却不担心被其所噬的信心,也是来源于这件法宝的特殊性。
它被祝家先人祭炼了数千年,施加重重封印和禁制,非祝家的传承者不可使用。
一旦遇到无法解决的大危机,还有可能利用此宝所具的威能加以躲避,即便是血鲨大当家,都得对其心怀忌惮。
此刻瀖臼就对持着法宝的祝况表现出了足够的尊重,因为祝况是拥有四百年以上修为的筑基前辈,真正的中流砥柱。
相比之下,祝山只不过是被推到台前历练的一个新晋后生,那才是他的平辈。
“祝前辈,事情已经办妥。”
“不要大意,死人也是有可能泄密的。”
“放心好了,我所豢养的水鄔连神魂也能感应和吞噬,已经将他吃掉……”
就在瀖臼说出这一番话时,漂浮在他背后的李柃冷然而笑。
瀖臼肩膀后,浮现出几条怪异阴影,它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却根本无法示警,也不知李柃的具体位置。
这鬼物,层次远比元婴神魂要低,能顶什么用处?
不过瀖臼倒也不是胡扯,普通修士死后所剩的残魂,充其量只是寻常鬼物的水准,远远达不到灵魄的标准。
他们并没有什么理由担心庞硕泄密,死人或许真的能够说话,但若连残魂都被吃掉,那就不可能再说话。
祝况点了点头,道:“大能高手或有问天之法,还有各种厉害的占卜推演,梦兆之术,但都不太可能运用在我们身上。
而且后日就是约定的进攻之日,一切痕迹都将消失!”
……
“后日吗?”
等到两人分别之后,李柃悄然在远处浮现出来,面上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他并没有跟随瀖臼,而是继续跟随祝况,想要找到合适下手的机会。
却见祝况入了前院,悄然传音祝山,秘授机宜。
“你那个朋友韩岫也留不得了,最好尽快处置掉。”
祝山大为震惊:“什么,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