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政殿那架巨大的屏风所造的阴暗之处,一个娇小的身影在那里深深地叹了口气,方才,他同几位丫鬟大闹,偷偷地跑进了殿内,沒想到竟然听到了皇阿玛和皇叔的谈话,她……生死未卜,怎么会这样?
究竟是何人这么大胆?永嘉太子紧紧地攥着拳,满心的愤恨,忽而,他转念一想,莫不是皇额娘?是她吗?如果是,她为何要这样赶尽杀绝,颐娘娘,明明都已经出宫了,用些手段便可以将她永远拦在宫外了。
非得这样吗?
永嘉太子心中郁郁,自那日从宣政殿回到了自己的寝殿后便几日不言不语,时常独自一人看着窗外的秋景。
“太子殿下,这是皇后娘娘特意吩咐小厨房为您制的燕窝乳酪。”一个鞋女小心翼翼地踱步到了永嘉太子身边,一脸怯怯。
永嘉太子并不为所动,睨了一眼身后的宫女,“端出去吧。”
谁料,那个宫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太子殿下,娘娘被禁足在宫中本就苦闷,好不容易才偷偷让人给您做了这些个东西。若是您今日还不接受娘娘的东西,奴婢就无法交代了啊!”
“你交代不交代,关本宫什么事?!”太子冷冷地回了句,“你不必來同本宫哭喊着什么,本宫可不是那些会怜香惜玉的公子,滚出去吧!”
那位宫女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猛地磕了一个头,“太子殿下,还请您不要赶奴婢!奴婢是皇后娘娘……”
“住口!”太子冷冷地呵斥了一句,回过头,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个丫鬟,“再不出去,本宫可就叫人赶了!”
那丫鬟实在是拗不过太子,只好讪讪离开,沒想到刚一出门就撞上了文若海。
文若海对于后宫之事,一直心中有数,悄悄地踱步到了太子身边,“太子殿下又在因为何事生气呢?不知奴才能否帮太子殿下一解心中愁绪?”
太子冷冷地睨了他一眼,“谁派你來的?”
“皇上派奴才來看看殿下,不知殿下近來身子可好?皇上还吩咐奴才为殿下带來了各种糕点。”文若海道。
“不必了,那些个东西文公公也带回去吧。本宫好的很!”永嘉大皇子毫不客气地回了一句。
“殿下,这如何是好啊?皇上可是很惦记殿下的,若是殿下就这样拒了奴才送來的东西,只怕……”
“怕无法交代的话就自己留着吧,就当是本宫赏给你的,不必谢本宫了!”说罢,永嘉太子冷冷地丢出了这句话,“本宫近來心情烦躁,还请你告知皇阿玛,就说本宫近來一直在读书,十分疲倦,身边的人伺候着也很周到,不劳皇阿玛费心了!”
“奴才知道了,奴才这就退下了,还请殿下好生歇着。”说着,文若海便恭恭敬敬地退出了东宫内殿。
太子心情烦躁,近几日,寝食难安,心中满满的都是……她。
要不……出去寻她吧,可是,这森冷的宫墙,自己真的能出去吗?永嘉太子看着窗外的落叶,草地已经黄了一片,他不由地唤道,“去把秋境给本宫叫來。”
几位下人已经习惯了太子这几日不言不语,满脸忧愁烦躁之色,忽而得了令,竟愣了愣,最后在太子冷冷的逼视之下才仓惶地跑出了东宫,去寻太子所需之人。
不多时,秋境已经踱到了殿中,恭敬地行礼道。“太子殿下!不知殿下找奴婢有何事。”
太子遣走了身边的人,冷冷地睨了一眼秋境道,满眼的怀疑,“你可知近來的事?”
“太子是指皇后被禁足?”秋境猜测着,不禁抿唇,“其余的,小的也不知了。”
太子冷冷一笑,秋境是何人,他一向了解,从來对于涉及自己皇阿玛私密的事情不会主动透露一分一毫,“颐贵嫔如何了?”
“她不是在冷宫么?”秋境面无表情地反问了一句。
太子眯起了眼,对于这个难缠的女人,他深深地明白,她越是冷静就越是可疑,“不用跟我装傻了,她在哪里,你比本宫清楚。”
秋境稍稍往后退了几步,微微阖目,谦卑地立在一旁,此刻的她身着平日里的一袭落叶秋色绸缎,绣的花样是宫中最普通的青花,同那原本的秋色多少有些不协调,却徒生了几分生机。
“本宫听闻,近來你经常出宫办事,办得是何事?”太子围着秋境踱步,冷冷地打量着她,“这皇后被禁足,后宫的事本就紊乱无序了,你倒是去了宫外,岂不可疑?还是为了你的私心。”
秋境冷冷地迎上了太子的目光,“太子殿下,若是奴婢为了自己的私心,前几次就不会救你了,奴婢只需好好地汇报日常事务,即便您死在了旁的人手里,奴婢也沒有直接的责任,何须多此一举呢?”
太子微微一笑,脸上多了几分柔和之意,“秋大人的恩德,本宫自然是记得的,秋大人行事别有自己的一番主意,也正是因此,本宫才这么信任秋大人,敢叫秋大人來助本宫完成此事。”
“何事?”秋境双眉微蹙。
“你要找的人也是本宫要找的,你可明白了?”太子道,见她不言不语,又添了一句,“带我出宫吧。”
秋境一怔,赶忙劝阻道,“太子殿下,您眼下已经在不利之地了,何况,皇上近日对您倍加上心,若真是您有何动向,只怕会引起后宫的又一轮纷争,这样,对于您想找相见的人也是无益的。”
“本宫沒有心思管那么多,再说了,皇阿玛本就是想找她的,作为太子,有义务为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