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明义住在主院的东厢房,永宁侯夫人林语施亲自安排的,这个外孙就只是在一岁的时候见过,此次前来听闻又受了惊吓,把她心疼坏了,当然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才能更好的照顾。
叶振坤到了主院后直奔东厢房,跟值夜的丫鬟打了招呼,去房内看了一眼,帮着重新盖被子,见“孟明义”头上有细汗,转头看了丫鬟一眼。
丫鬟战战兢兢,当即跪下说道,“奴婢这就去打热水给表少爷擦洗。”
“孩子容易出汗,没怪你,不过快去快回,别让义儿受凉。”叶振坤说道。
“是。”
趁着屋里没人,叶振坤掀开被子,拉起床上“孟明义”的裤腿,带看清两个膝窝都没有疤痕后,脸色一下子沉下了。
重新盖好被子,在盖到胸口位置的时候,被“孟明义”胸前的金锁片吸引注意,拿起翻了翻,待看清自己亲手刻的字在的时候,心里有些沉。
等丫鬟来了,给“孟明义”擦洗干爽后,叶振坤才回自己屋子。
“听说你去看义儿了。”永宁侯夫人,叶振坤的妻子,已经年过半百,头发花白的林语施看着叶振坤嗔怪道,“我还当你不疼那孩子呢。”
“最近可没少见你摆着脸,对义儿格外严苛。”
叶振坤叹了口气,“义儿是定西王府唯一的男丁,是要顶立门户的,藏在姑娘家身后是什么意思,双儿也太宠这孩子了。”
“义儿不是说了,他娘和爹对他严厉的很,双儿作为姐姐柔和着些才对。”林语施笑吟吟道,“哎,我们看不到闺女,看到外孙和外孙女也是极好的,这都五年没见了。”
“最大的那个,我们就出生的时候见过,这可都过去十六年了。”叶振坤看着林语施说道。
林语施听了这话,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眼底溢出愤恨和疼惜,“你说他做什么,那是咱家闺女心中的痛,还长了一只绿眼睛,打出生就是祸害。”
“谁都可以说,唯独她叶萱梓没资格。”叶振坤低声训斥道,“那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是她身上掉下的肉,她对双儿多宠,对另一个就能如此狠心。”
“绿眼睛是异类,可那是人孩子能决定的,别忘了咱们女婿他曾祖母可是西域人,当时两国往来好,也讲究联姻,当时来过京城一次,那时候我还小,远远看过一次,人就是一双绿眸。”
林语施闻言沉默了,“那时候是那时候,现在咱大豫国的今上疑心重,如果定西王府出了个一直绿眼的嫡长子,能不被问罪?”
“想替代定西王戍守边疆的武将多的事,所以不能踏错半步,你以为梓儿是狠心吗,那是毫无办法。”
“哼。”叶振坤嘲讽一笑,“我自己的种我会不知道,她是打心底里恨毒了那个孩子,如果当初不是我护着,川谷出生的时候就没命了。”
“那时候的形势你又不是不知道。”林语施辩驳道。
“之后呢?”叶振坤叹了口气道,“算了……是我们对不住那个孩子。”
“你突然之间提起他做什么?”林语施谨慎问道。
“那孩子来京城了。”叶振坤叹息道。
“什么!”林语施惊得一下子站起身,毕竟上了年纪,起得太急,人有些发晕,叶振坤叹息着起身扶住。
“人家不计前嫌,送义儿上京,我们真的是没脸见他了。”叶振坤哽咽道。
“你在说什么?”林语施皱着眉头道,“义儿明明是和双儿一块儿来的,他什么时候送了?难道他已经出现在双儿和义儿身边了,他什么目的,他……”
“够了。”叶振坤打断道,“你就没觉得奇怪?”
“奇怪什么?”
“义儿是定西王府的少爷,虽然还没册封,但从小总是被精心教养的,这几日你跟小义朝夕相处,就没发现他有时候的言行举止很上不得台面吗?”叶振坤说道。
“你什么意思?”林语施掌管永宁侯府后院事物几十年了,叶振坤一开口说这话,她就想到点上了,不过即使想到了,也不愿承认。
“你别忘了,义儿是和双儿一块儿来的,你说义儿是假的,那双儿呢?那孩子五年前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十岁,样貌跟现在也几乎没有出入,总是真的吧。”林语施说道,“是不是谁在你耳边嚼舌头了?”
“如果是那个人跟你说的,真话的几率你得好好想想,他没在梓儿他们身边长大,现在是个什么样儿的人,可说不好。”
叶振坤笑了,脸上的笑意很是讽刺,“我亲眼确认了,现在住在东厢房的不是义儿。”
“谁说不是,脖子上戴着的金锁片可是你亲手做的。”林语施斩钉截铁道。
“一件死物而已。”叶振坤问道,“你可还记得义儿四岁那年的来信,他膝窝处受伤了,流了不少血?”
“怎么不记得。”林语施说完自己就僵住了,“你刚刚去东厢房,是去看这个?”
“对,膝盖上有一些小伤痕,可膝窝处干干净净,一般人那个部位也是不容易受伤的。”叶振坤认真说道。
“今儿严霸来过了,他的为人你总是知道些的。”
“我哪知道,你们大老爷们的事,我什么时候参与过。”林语施嘴硬道,但还是忍不住关心,“他说什么了?”
叶振坤把严霸跟他说过的孟明义在金水镇的一切说了个明明白白,林语施在一旁听得脸色逐渐泛白,最后都快软倒了,还是叶振坤把人扶住。
“如果不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