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虽然张大人说的是实话,但这几位大人心底是不怎么相信,或者说,他们认为张大人说的有些夸大。
毕竟都是多年好友了,对方的孙子是个什么性子他们那是一清二楚,这个年纪的孩子本就顽劣,再加上元文元武有着丰富的斗争经验,性子还十分倨傲,什么样的隐士才能让他们乖乖学习?
而且只学习了短短的三个月时间,连打基础都不够用,怎么到了老友嘴里,就变成了脱胎换骨了。
不可靠,相当的不可靠。
于是,结论是,张大人要么是太想要吹牛了,要么就是自带“我孙子真乖”滤镜,两个孩子只是稍微懂事一点点,就把他高兴成这个样子了。
张大人要是知道这几位老友是怎么想的,肯定要抱怨。
什么叫做他自带滤镜,他说的这些明明都是事实好不好。
两个孩子的确是只用了三个月的时间就脱胎换骨,就算内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幼稚,但好歹面上能够维持住稳重。
京城里,不光几个大人收到了信,张元文张元武的父母也收到了。
两人拆开信一看内容,反应跟那几位大人一样,都不相信。
自己的儿子是什么德行他们还不知道吗?
再看上面清清楚楚写着一行行的元文元武是如何热爱学习的,两人就更加不相信了。
比起俩孩子自己主动学习,他们更加倾向是父亲拿着棍子站在他们后面逼着他们学。
张夫人看着看着,眼眶就是一红,掏出手帕擦了擦眼泪,哽咽着道:“若是元文元武真的如此,定然也是因为吃了许多苦头,否则他们小孩子家的,不想着玩乐就不错了,怎么可能会时时刻刻念着读书。”
小张大人其实也是这么觉得的,但看着夫人落泪,他自然不能再火上浇油,只能赶忙劝道:“夫人别想太多了,这两个孩子知道上进了是好事,怎么你还哭起来了。”
“世人都盼着孩子越有出息越好,我自然也是如此,可一想到元文元武小小年纪爹娘就不在身边,还要在深山老林中跟着先生念书,短短三个月他们就能如此,定然是吃了不少苦头,不知道受了多少先生责罚。”
张夫人越说眼泪越多,心底满是心疼;“若是真的受苦,我倒是宁愿他们一辈子都平庸,只要平安便好。”
“男儿本来就该多吃些苦头,否则一直顺风顺水,如今你我还在还能护着他,等到日后我们百年了,又有谁会护着他们?就该自己立起来才对。”小张大人说了几句,见夫人还在垂泪,又宽慰道:“别多想了,父亲疼爱元文元武不比你我差,有父亲在,他们吃不了多少苦头。”
可这些宽慰张夫人却完全没有听进心里去。
父亲是疼爱两个孩子,但信中不是也说了吗?这两个孩子是被送到了那位纪先生住着的村子里。
三个月都不能回一次家,自然,父亲也不可能从旁照拂了。
还是住在村子里。
她想象中,立刻冒出了自己的两个儿子日子过得苦兮兮,互相抱团取暖,晚上想家想的哭,可怜兮兮喊娘的场景。
顿时,眼泪流的更加厉害了。
我的儿啊,你们可吃大苦了。
此时此刻,远方的小山村里,俩兄弟舒舒服服的坐在火炉边,馋的嘴里一个劲冒口水,一会一问;“老师好了吗?是不是好了?”
“可以吃了吗?可以了吧?”
“好香啊,老师它肯定熟了我们还是别等了赶紧吃吧。”
“实在不行我先喝口汤。”
纪长泽老神在在的坐在他们对面,见一直努力维持稳重人设的两个学生就差急的用手捞了,才抬了抬眼皮子;“你们着什么急,等着,等你们师娘来了再吃。”
张元文馋的口水直流,冲着老师讨好笑笑,讨乖道:“老师,我实在是馋的不行了,我也不想着急,但是坐在这里这个香味一直往我鼻子里面冒,我真的受不住啊。”
“是啊老师,哥哥早晨还多吃了一个鸡蛋,我可只吃了一个鸡蛋,我早就饿了,就让我先吃吧。”
纪长泽表示不行。
他神情淡然,抬了抬眼皮子看着自己的两个学生,动作之间,那股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能巍然不动的范一下子就出来了。
“为师是怎么教导你们的?为人处世,就是要沉得住气,静得下心,无论多大的诱.惑在你们跟前,你们都要稳住,不能在脸上露出一点点端倪来,否则日后进了朝堂,心底想的什么脸上即可就摆出来,骨头都能让人家啃干净。”
“坐直身子,别乱动,眼睛里别冒绿光了,不过就是吃火锅,怎么就馋成这样。”
纪长泽严厉的批评着自己的两个学生:“就算不提这些,用饭时要等人齐了再开始是礼貌,何况等的还是你们师娘,她对你们多好,你们等等她怎么了,一个个猴急猴急的,瞧着真是不像话。”
他十分淡定的轻轻掸了掸袖子:“你们看为师,不就很沉得住气,丝毫不急吗?”
张元文张元武:“……”
“老师你都开始吃了你当然不着急了。”
被戳穿的纪长泽丝毫不脸红,相当淡定自然的夹了一筷子小青菜放在自己嘴里,咀嚼几下心满意足的咽下去后,才用手帕擦了擦嘴角,慢条斯理开口:“谁让你们二人和你们师娘一样不能吃辣,为师自己吃一个辣锅,自然不用等你们师娘。”
也就是刘氏总觉得跟这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