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恐怕不用过多久,军中饮酒风气便能被打压下去,先生果然是足智多谋,往日里我也一直在思考在此事上该如何两全,却苦于无论如何深思都找不出法子,先生今日才知晓此事,竟这么快便想出了破解之法。”

纪长泽没被他的彩虹屁给吹得上天,而是也看着他,笑着道:“军师早就想到了吧,只是未找到开口而已。”

军师微微一笑,也没否认,摇头道:“数目小了,他们并不会当回事,数目大了,对这些兵来说,又太过沉重,这钱于我们而言不算是什么,对他们来说,却比自己的命还重。”

纪长泽不意外。

这位军师大人虽然才华是有,但从小跟着侯江军长大,看侯江军被养成了个什么性子就知道了。

勇武有,却一根筋。

而军师呢,很多事他知道该怎么做,却因为道义和心软不能这么做。

对于一个谋士来说,他过于善良了。

换句话说,就是军师只会光明正大,不会臭不要脸。

比如说这次的事,军师估计压根就没想到可以安插一个暗钩,装出一副喝酒被抓的样子就行了,而是苦恼于若是真的抓了人,这五两银子可能就是对方的命。

不过不要紧,三人行,一人不要脸便可了。

纪长泽笑着掸掸袖子上不存在的灰尘,站起来便是一片飘飘然的贤士模样。

“不过有个问题,那两位对我有恩,也愿意帮我做这个戏,但这个,在下刚刚来军营,囊中羞涩啊……”

军师了然:“无妨,将军在便好。”

说完,两人一起转身,望向了正听不懂他们说的话又得待在这里,热的正解开盔甲的侯将军。

见两人说着说着突然一下子看向自己,侯将军:“???”

他顿了顿,小心翼翼的又将盔甲穿了上去,嘴里嘀嘀咕咕:“好好好,我知道,要正衣冠,我不脱就是了。”

纪长泽浅笑上前,自然而然的,冲着他伸出手,摊开掌心。

侯将军:“……干什么?”

“这十两银子,就劳烦将军出了。”

侯将军:“???”

他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出??为什么是我???先生你刚刚跟他们说你出的。”

纪长泽回答的特别理直气壮:“我没钱啊。”

侯将军:“……”

他不可置信的看向军师。

军师冲他点点头,轻声道:“给钱。”

侯将军:“……”

他不情不愿的从怀里掏了掏,正好是一张十两银票,撇过头直接递给了纪长泽,暴躁道:“拿走拿走!”

纪长泽接过银票:“另外,这坛酒的酒钱,将军也给我一下。”

侯将军:“……”

“酒怎么也是我给??”

纪长泽:“这酒是那两个小兄弟买给我的,他们本就救了我,也不是多么有钱的人,我不想让他们破费。”

“你不想他们破费你自己出钱啊,你找我要干什么??”

纪长泽:“我没钱啊。”

侯将军:“……”

他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军师。

军师依旧烤火,见他这样,点点头:“给他。”

侯将军差点没吸气吸的太多把自己撑死,他咬牙切齿的又从怀里掏了掏,掏出一个碎银子出来,没好气的丢给纪长泽。

纪长泽麻利接着,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对着侯将军拱拱手:“将军果然是出手大方,对下宽仁,在下文弱,连弓都拿不起来,手头也没能攒下钱来,日后还要靠将军多多照拂,多谢多谢。”

侯将军听着这眼熟的话,一阵无语。

这不就是他上次说纪长泽的话吗?这人怎么这么记仇。

纪长泽不去管他那咬牙切齿的神情,只将银票和碎银子都装进自己怀中,然后对着两人拱拱手。

“我先去寻那两位小兄弟了,将军与军师自便。”

他掀开帘子出去了。

侯将军知道纪长泽耳朵好,一直憋着坐在那坐了半天,才在差不多憋了一刻钟后猛地站起来:“表弟,你看看纪先生,哪有这样的,他分明是记仇!”

“摆在明面上的记仇,总比背地里记仇好。”

军师心情不错,抬眼笑道:“纪先生人不错,此次他借此事说开,也是为了让你们之间毫无芥蒂,他果然是个有大才的。”

侯将军拧着眉,总觉得还是不对劲。

他一屁.股坐在军师对面,问道:“表弟,你有没有觉得纪先生他好像脸皮很厚啊?刚才他跟我要钱的时候,一点都没觉得不好意思。”

“将军想多了。”

军师是不信纪长泽这样的人物会真的厚脸皮的,反而很欣赏他的举动:“他方才行事,分明就是把你我当成了自己人,若不是自己人,都是读书人,他怎么会张口要钱。”

侯将军挠挠头:“那照你说,他这人还不错了?”

“的确不错,我观此人,温文尔雅,一身才气,身上又从无倨傲,为人更是堂堂正正,行事大度,将军得遇此人,该觉得是一件幸事才对。”

侯将军摸摸自己空空如也的怀里,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他小心看了眼心情看上去很不错的军师,挪动着身子往表弟身边坐了坐:“表弟,我的钱都被他给弄去了,不如你再给我一些钱?”

军师神情不变:“将军可知方才纪先生为何要找你要钱?”

侯将军不知道话题怎么就转到了这里,但还是回答道:“他没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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