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晕过去了吗?
也不知道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孩子一定是放在她身边吧。
这些想法在看到面前激动地老泪纵横的父亲时立刻变没了。
敬星如张张口:“爹……?您怎么老了?”
敬家主老眼里满是泪水,望着面前这个还是十几年前模样,神情鲜活的女儿,他伸出颤抖的双手,张着嘴,半响才从嗓子里挤出声音:“如、如儿……”
“爹想你,爹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
在敬星如还没反应过来时,他便冲上去一把抱住了女儿痛哭出声。
敬星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不妨碍她感受到来自父亲身上的那股悲痛,她都来不及去看看周围有什么人,就已经下意识的伸出手拍着父亲的后背。
“爹,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您先别慌,我在呢,有什么事我们一起扛。”
她拍着拍着,眼角余光突然瞧见了站在那的纪长泽。
敬星如的神情愣住。
她怔怔的望向那依旧如她记忆中一样,长身玉立,一身飘然仙气的夫君。
他回来了。
她大脑里一片空白,只剩下一句话。
她的夫君回来了。
眼泪从眼眶里滑落,落了满脸,敬星如面上却是一抹开心的笑。
她对着纪长泽说:“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
纪长泽沉默了几秒。
然后上前握住了敬星如的手,放柔声音说着敬星如等了这许久的一句话:“如儿,我回来了。”
敬星如抱着还在哭的老父亲,望着面前的纪长泽。
“你眼睛怎么了?为何要蒙着布?还有你好像……”
她说到这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此刻敬星如的神情是迷茫的。
迷茫的都有些心疼了。
她看了看纪长泽,又看了看已然满头白发,比自己记忆中的老去太多的父亲,视线缓缓的,慢慢的,落在了也在哭的敬年思脸上。
敬年思的长相很像她。
如果将敬年思还没有蒙着白布的纪长泽放在一起对比,仔细看上很久也许能看出两人相貌是有一点相似的。
但换成了敬星如,根本不用看上许久,只要随便一个陌生人看上一眼都能十分确定敬星如和敬年思有血缘关系。
也正是因为如此,敬星如更加愣住。
她仔细的看着正在无声擦着眼泪的小女孩,又看了看不再如当初那样年轻的夫君和父亲。
再低下头,望向了自己的隐约有些透明的手。
一滴眼泪落在了手心里,从其穿了过去,滴落在了地上。
敬星如微微张开口,声音里有一丝不太明显的哭腔,很快又被她努力想要正常起来的语调压了下去。
“过去多长时间了?”她问。
敬家主身子一震,花白发下,满是皱纹的脸上更是痛苦。
他声音轻轻地,好像怕吓到自己的女儿一样:“十四年。”
“十四年啊……”
敬星如望向了正看着自己哭的敬年思,虽然眼眶红着,却还是努力温柔笑着,放软了声音问敬年思:“你十四岁了?”
敬年思抹了把眼泪,点了点头。
敬星如笑容更深,轻声说:“乖,别哭了,人总有这么一天的。”
“如儿……”
敬家主这一声压抑又痛苦的呼喊让敬星如脸上的泪更多了,但她没有跟父亲和女儿一样痛苦的哭,而是轻轻拍了拍父亲的背。
“爹,别哭了,我挺好的,不痛不痒的。”
她说完,又看向纪长泽。
“你的眼睛……”
纪长泽伸手摸了摸白布:“过一段时间会好的。”
“如儿,是我失信……”
“没。”
敬星如打断了他的话,没再让纪长泽继续说下去。
她擦了擦眼泪,很认真的看着面前人;“现在你能站在我面前,就不算失信。”
“我知道你会回来的,可能回来的晚一些,但总有一天你会回来。”
敬星如比纪长泽想象中的还要好。
她在快速弄清楚情况之后,立刻将自己定在了一个安抚者的位置,全然没去深思自己以后要怎么办的问题。
――轰!
天上的修罗道仿佛是感受到了死者气息,它狂吼着,一双眼睛瞪得大大,左右摇摆着搜寻下方,发出了打雷一样的声响。
纪长泽打开窗感受了一下外面。
“我先去修罗道下开门,你们好好聊。”
他匆匆出去,背影带着一股让人不忍见的悲伤。
他展现出了敬家人想看,或者说是看了之后会感到安慰的情绪。
但敬星如比他想象中要好上太多。
纪长泽知道,这个时候,甜言蜜语对她来说并不是最需要的。
她最需要的,在看到敬家主,敬年思,纪长泽之后已经得到了。
他到了院子里,对着上方的修罗道飞身而上。
站在了大门口。
拉出由眼睛做出的门环,扣了扣。
“开门。”
里面传来恶鬼吱哇乱叫的声音,声音凄婉,又充满了恶意,仿佛只要纪长泽敢打开门,它们就能让他万劫不复。
然而纪长泽完全没有受到影响。
见修罗道不开门,他解开了眼睛上蒙着的白布,闭着眼将灵力灌输在了白布上。
白布飘着上前,落在了修罗道的大门前。
纪长泽手一甩,它便带着满身的蓬勃灵力猛地将修罗门勒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