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如墨,雾锁群山。
一道纯金光影曳过半山,直入密林之间。
落地之后即化作刘邦身影。
至正天龙化作小蛇,钻入他的袖口内。
刘邦以元神感应四下里,未曾发觉有任何异常之处,方才按着记忆中的路径,往那处隐蔽的山洞走去。
还未至洞口,便在林木掩映间,隐约看到一袭金丝长袍的女子坐在洞口的大石头上,翘着小脚儿,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
她似是感应到了刘邦的注视,隔着密林便远远地投注来目光:“呀呀,你来了呀,好晚了哦,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
说话间,那道身影已化作一阵玉色烟雾。
下一瞬便至刘邦跟前,细嫩的双手挽上了刘邦的手臂,笑靥如花:“走吧,姐姐都要等不及了!”
“妹妹!
别胡说八道!”远远的,传来另一女子满含羞恼之意的声音,金蚕蛊女从山洞里走出,穿着与阴神蛊女差不多的衣裳——两者初见刘邦时,都未着寸缕。
她们的衣裳皆是仿照刘邦的衣袍款式,令金蚕吐丝编织而成。
金蚕蛊女背着手,颇显老气横秋地从山洞里慢吞吞走出,走向刘邦与阴神蛊女,祸水级的俏脸儿上还蒙着曾薄薄的红晕,如水的目光瞟过刘邦的面孔:“道兄,近日可好?”
刘邦尝试着挣脱了一下阴神蛊女的手臂。
未能挣脱。
一侧头反而撞见阴神蛊女仰起脸,似羞还怯的神色,以及眼睛里的盈盈水意,俏脸上的灿烂红霞。
他转过头,板着脸点了点头,没有暴露自己力气不足以挣脱阴神蛊女一双胳膊的事实,正色道:“一向都好,不知二位道兄这几日情况如何?”
“一如以往,还算安好。”金蚕蛊女微微颌首,清浅回应。
阴神蛊女却眼神幽幽地看着刘邦,用力把刘邦的手臂往怀里揽了揽——她发现自己每次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刘邦气息都有一丝微不可察的波动,不禁大感有趣。
这次她同样施为,亦感觉到了刘邦气息的波动。
“前几天,我和姐姐把外面那个鸡冠帽的僧人教训了一通,把他打跑了。
他昨天又纠集了好多人手过来,里面还有不少厉害的!
他们一齐祭炼先天金行胎卵,我和姐姐得努力投入元气才能抗御得住。
因为这个,我们体内的阴煞气息又浓郁了好多呢。
好疼……”
阴神蛊女一边说着,一边卷起衣袖,露出玉白的手臂,手臂上出现了一个个阴煞气息侵蚀出的漆黑孔洞,此时正往外溢散黑烟。
她眼泪汪汪地看着刘邦,一副求安慰的模样。
刘邦眼中流露金光,纯阳气息流转周身,向外溢散,以元神观照阴神蛊女,立时发现其体内阴煞气息确实浓郁了不少。
紧靠在他身畔的阴神蛊女,在他流转纯阳之气的时候,便双颊酡红,目露痴迷之色。
她这副神态看得金蚕蛊女也是面上一红,心里羞意大增,暗骂了死妮子一句,连忙将阴神蛊女带到自己身畔来。
这时便听刘邦说道:“阴煞气息确实比以往更浓郁了一成。
但我今有异宝在手,倒还能应付得过去。
不过,两位道友,既然当时擒住了那个僧人,为何不当场将之杀死?反而放他走了,挑惹来如今这些麻烦?”
“需要……将人杀死吗?”金蚕蛊女神色一愣。
看她神色,竟真是未想到斩草除根这一节。
可见其本性真纯。
阴神蛊女回过神来,眨了眨眼睛,转脸对姐姐说道:“看吧,姐姐,我就跟你说了,那僧人那么可恶,当时就该杀了才是的,你偏偏要说……哎呀,疼,好疼!”
金蚕蛊女俏脸红透,不愿在刘邦面前落了面子,听妹妹还要揭露自己当时的蠢笨想法,心里微恼,不动声色地伸手到了阴神蛊女的腰际……
轻轻一拧,便让阴神蛊女眼眸里都溢出水意,痛呼了一声。
“那僧人出身于一个强横宗门,其背后人多势众。
此时召集来诸多人手助拳,必然也对先天金行胎卵势在必得。”刘邦看两姐妹大闹得欢快,也是会心一笑,随即就正色道,“不过有二位在旁,料想他们最终亦绝对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在大日宗僧人汇集一众帮手,企图布下阵势,炼化金行胎卵之时,刘邦已入主胎卵之中,将内中先天金元炼入肺脏,为己所用,如此,任凭大日宗僧人再如何苦心孤诣,到头来可不是白忙活一场?
“不过,待我为二位治疗伤势,将胎卵之中先天金元消耗干净的刹那,胎卵之壳必然粉碎,此等景象必为那僧人所查。
届时,需要二位与我联手,共抗敌手才行。”刘邦如是提醒道。
金蚕蛊女微微一笑,螓首轻点:“本是应有之理,我们亦不想被旁人搅扰了清静。
到时一定如道兄所言,凡能斩绝敌人,不会再将之放跑。”
阴神蛊女在旁眨着眼睛,看看姐姐,又看看刘邦,没有出声。
“好。”刘邦点了点头。
大日宗僧人邀来助拳者,大部分必然都是大日宗出身。
若这两姐妹到时出手毫无保留,一定能给大日宗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此后,金蚕蛊女两姐妹便引着刘邦进入了地脉之内,沿着那金元满溢的地下长河一路向前,通过重重须以金蚕蛊女血脉开启的封禁,终至先天金行胎卵之内。
金元海洋包围了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