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道山沉吟道:“若非恨的怨气,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一旁的张晚林接口:“会不会是其它因素所导致。”
“只能先去看看了。”
张道山看向胡玉,说道:“还劳烦姑娘带我们去看一看他的墓地。”
胡玉的神色显然有些害怕,不过很快便镇静下来:“好,我带你们去。”
几人出了门就往后山方向去,胡玉家地方本来就偏,现在走到这后山那就更偏了,小路弯弯绕绕,藏在那高及膝盖的杂草中。
张道山边走边观察四周景色的变化,荒草大树漫山遍野,午后的阳光也驱不散空气中的潮湿之气,他的眉头皱得更紧。
走了那么久,胡玉显出劳累之色来,苍白的脸难得出现红潮,给她添了不少风韵。
这样的路张晚林也算跑惯了,即便背着背篼也游刃有余,他问胡玉:“要不要休息一下?”
胡玉看着白得炫目的天色,道:“不用了,再走段路便到了。”
这时张道山问道:“这里的气候总是这样?”
胡玉点点头。
张晚林疑惑地问:“师父,难道这里有什么奇怪的?”
“难道你没察觉到吗?
即便现在太阳当空,你也感觉不到任何温热?”
这么一说,张晚林倒真的觉得果真如此,不免诧异:“师父,这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山的阴气不同寻常,看似无,实则有,看似淡,实际浓。”
张道山道:“想必是有高人在此布下阵法掩了这阴气,也就难怪那鬼会成这般气候。”
“那我们怎么办?”
“走一步看一步,姑娘还请带路。”
翻过了当前的一座山,几人便看到山下一览无遗的凹地上伫立着坟垛和墓碑,有的还尚新,有的已经老旧,坟垛上布满了荒草。
远远看去,这一片坟地荒凉至极,看之不尽。
张晚林不解,向胡玉问道:“为什么死人都要葬在这么远的地方?”
不仅远,这个地方也太偏了。
大老远葬人在这里,若没有其他好处,确实吃力不讨好。
胡玉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据说以前乡里来了一个道士,说这里大福之地,若是人死后埋在这里,那么其后的子孙必将大富大贵,一帆风顺。”
张道山拈拈胡子,哼道:“只怕这个道士并没有安好心,本是一个大阴之地,却要埋下死人。
死人本就阴气厚重,加强了阴地,阴地却也反过来加强了这些鬼魂,如此往复,不出几个厉鬼那都怪了!”
三人下坡进了这死寂的坟地,天空暗沉下来,阴风阵阵。
他们穿梭在墓碑间,黄色的纸钱在四周落寞地飘荡,凋零的残香似乎还有余味,供品孤零零地放在墓前,有的已经腐烂。
墓碑上的灰白照片各式各样,有花甲老头的慈祥,也有嬉笑孩子的童真。
这里仿佛另一个世界,他们还活着,看着他们......带路的胡玉面上露出疑惑之色,越走却是变得越难看,到最后她停下了脚步:“他的坟,我找不到了!”
张晚林问:“你是不是走错了?”
“每年他的忌日我都会来,怎么会错?”
胡玉急道。
“那再找找,说不定就在前面。”
张晚林安慰,胡玉只能将信将疑地点点头。
三人再次前进,旁边的墓碑似乎在静静地看着他们,上面照片中的老头在慈祥地笑着......没多久,胡玉再次停了下来,似乎有些害怕:“我真的找不到他了。”
张晚林埋头沉思,胡玉明明去过怎么可能找不到?
若真是找不到,那恐怕就是这坟地的鬼了。
这时,突听胡玉传来一声尖叫,两人看过去,只见她指着一张照片惊恐地说道:“他!他!不就是我们之前走时所看的老爷爷吗?”
两人看向那张照片,照片中的老头似在对他们慈祥地笑着,张晚林冷汗直冒,现在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们竟然在白天迷路在这坟地里了。
张道山看着天色,用手掐指一算,气道:“这青天白日,鬼打墙我还头一次遇见!”
“那我们该怎么办?”
张晚林忙问。
张道山看向那老头,道:“自然是破了它!”
“现在闭上眼睛,跟着我走,务必切记没我的命令绝对不能睁开眼睛。”
张道山在前带路,张晚林一手抓着他的衣服,一手握住胡玉的颤抖的手。
张道山直走,他们便直走,张道山拐弯,他们便拐弯。
三人行进得慢,阴风抽打在他们的身上,周围似乎有无数的眼睛正盯着他们。
走在后的胡玉怕极了,身体不住颤抖,头脑里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那个老头就在她的身后,随风一道跟着他们,还有那一众从墓碑上冒出来的鬼魂。
他们越来越多。
她看到了受伤的萧逸,他气愤地跑来,要杀死她!他愤怒扭曲的面孔恐怖异常,他的速度是那样的快,而他们却在这慢慢行走!还要闭上眼睛不看他们!明明他们在这,明明他们在靠近!胡玉的心思越来越乱,越来越慌,不管张晚林怎么坚定地握着她的手,都无法控制她无边无际的恐慌和颤抖。
她在崩溃的边缘。
无数恐怖的印象袭在她的脑海,让她颤抖,让她害怕。
她甚至想要自杀,想要逃掉这个罪恶的世界。
一个魔神正在向她走来,无言的嘴巴吞吐着恶气,一步一步,准备袭击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