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雪轻轻把茶碗放在桌子上,安了安神道:“可是我大惊小怪了,只是见这茶碗里哪来的黑渣子,我记得相印殿的井水一向都是清澈见底的,怎么,你来看,这冲的茶。可是打上来的井水出了问题?”回雪让烟紫上前来看,烟紫瞅了瞅,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冲茶时,自己是看好的,一点异物也不能有,这可是规矩,在宫里当差,都是谨慎加小心的,若真有黑渣子,也必然早见了,怎么会端出来给主子们喝。
回雪低头想了想,突然呵呵一笑道:“倒是我冤枉烟紫了,我说之前喝这茶,从来没发现过渣子,这不,肯定是新烧起来的炭火,升起的黑烟又长又重,正好落在咱们茶碗里,可不是黑黑的一层。”
“可这炭火,永和宫里也是有的,我记得去年好像没有今年这么大的烟呢,你看,相印殿的窗户都支着,还透着气,这屋里还是笼了一层的烟,听你这样说,我也觉得这气味呛人。”
回雪叫了王方进来,让他把炭盆子端出去,先不要燃了,然后另叫了婢女掀开帘子,透气通风,烟紫,苗初等人翻出箱子里收的蒲扇,把这屋里的黑气给扇了出去,才算好些。
本想再冲杯茶来喝,岑梨澜却止住了,说是看了半天热闹,有些困了,要回去眯一会儿,送走了岑梨澜,回雪把王方叫了进来,问他道:“这炭可是在内务府领的?”
“是。”王方低头垂首道。
这就怪了,内务府的炭,虽有贵贱之分,但自己是妃位,用的一向都是上等的东西,怎么这炭,越看越像是贱物呢,于是交待道:“你去内务府问问,是不是他们拿错了,若是拿错了,重新换换份例就好,也不必声张。”
王方唯唯诺诺的去了。不多时,又急急忙忙的跑了回来,手里却空无一物:“主子,这回可没得换了,这不,听内务府的那帮奴才抱怨,说是今年的炭啊,这个样子还算好的,更下等的炭火,烧着了后,都没法子进屋了呢。今年内务府钱粮的支配,包括西北打仗军需的支配,都是青嫔的阿玛经的手,所以,这内务府的奴才,也是敢惹不敢言哪。”
回雪听了,低头想了想道:“这炭火,你们愿意烧的,各自领一些,在各自的屋里取暖,内室里,就先不要烧了,还没入冬,我这里倒不怕,这件事,再定夺吧。”
“主子,您可不能跟青嫔的阿玛过不去,若在皇上面前说了她阿玛的不是,那可不得了,您也知道,青嫔跟荣妃一向交好,两人的阿玛又是一个鼻孔出气。”王方小心的劝道。
回雪淡淡一笑,伸手在小桌子拿了一个桔子在手里攥着道:“我可没说,要去皇上那里告青嫔的阿玛一状,这愣头青的事,我早不干了,不过除此之外,我自有法子,你们就瞧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