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也假意仁慈的道:“管嫔,你可知罪?有没有人指使你故意这样做?”
管嫔只冷哼一声,便把头扭向一旁边,并不接话。
荣妃哈哈一笑道:“不说也没关系,反正日子长久,也不在一朝一夕,皇上好了,便罢,如果皇上不好,那隔五天,你就挨四棍子,这四棍子并不多,只是你跟皇上情深义重,怎么也得体会一下皇上病体的辛苦不是?当然了,除非,你交待了谁是同谋,或者,你自己的阴谋,或许,我看在你坦诚的份上,还能让你少受些苦。”说完,眼角一扫,那几个婆子便架起管嫔送回承欢殿。
管嫔下半身已经麻木,没有知觉,说是被嬷嬷们架着,也不过是拖着走,两只脚在后面耷拉着,分外可怜,回雪叫住了那些嬷嬷,说是由自己宫里的人去送就行了,王方知趣,赶紧的叫了几个太监,扶的扶,支的支,硬是把管嫔送了回去,然后又跑到太医院去,叫了苏太医去给管嫔看诊。
以前管嫔对回雪有敌意,对苏太医也没好感,如今见苏太医顶风冒雪的前来,进内室时,帽子上还积着雪,顾不得拍去,就先来给自己把脉,瞧伤瞧的又分外仔细,心里有些后悔,又有些懊恼。
身上的外伤不比发热受凉,如果是发热受凉,太医开了方子服了药,发了汗,很快就会好了,而且不会有后顾之忧,如今管嫔身上是外伤,就是抓了草药熬来喝,也不过是缓解疼痛,去去体表的瘀痕,若要完全好,怕是还得一段日子。
苏太医走后,管嫔趴在床上接过婢女程悠递过来的汤药,一口气喝了,因为太苦,忍不住吐了一些出来。刚才挨了闷棍,屁股疼的厉害,也肿的老高,半边身子火辣辣的,无法躺在那睡,只能抱着枕头,眼泪一会儿便流了出来。人情冷暖,她今日又见识了一次,就连苏答应,也会落井下石了。
荣妃故意给自己挖了个坑,现在她的算盘打的很响,可如果皇上过几天还不好,那五日之后,自己便又要挨四棍子,荣妃还要自己指认同谋,送一碗冬瓜汤还需要什么同谋,简直就是无中生有,要屈打成招。如果五日以后再接着挨,那旧伤未好,又添新伤,境况一定比现在还凄惨。躺在那胡思乱想的,听承欢殿院里的踩雪声都格外清晰,今日里,管嫔又一次见识了荣妃的歹毒,果然跟自己刚进宫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晚饭的时辰到了,奴才们把饭端到了桌上,因管嫔挨了打,所以做的都是补身子而又好下咽的菜式,管嫔不好下床,只得交待婢女程悠拿个小碗,把菜夹些放在小碗里,端到床前去喂她,渴的很,喉咙里发干,却不敢乱喝什么茶水,怕万一要去茅厕,自己这身子,蹲下去都十分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