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却像中了邪似的,将扫把扔在地上,捂着脸叫道:“不要收她们的银子,不要收……放我走,我要见荣妃娘娘,我没有背叛荣妃娘娘……”
回雪浅浅一笑,并没有多说什么,带着王方跟烟紫便走,内务府管事见回雪走了,松了口气,把银子塞进袖里道:“再不好好干活,耽误了这马桶的分配,有你好受的。不用扯着嗓子在这喊了,荣妃娘娘也听不着,就算听着,也不会让你回去了,在内务府一天,就得——干活,这里,我才是主子。”
凌云听了,不禁瘫倒在地。
“主子如今是这后-宫的主事之人,荣妃娘娘不经主子的允许,就将凌云给送到那不见天日的地方干粗活,未免,没把主子你放在眼里。”烟紫撇着嘴道,刚才那一堆马桶的味道实在呛人的很,走出内务府好远,她胃里还有些反酸,说着话,都差一点吐出来,只好拿手帕子捂住。
“这事对咱们又没有害处,她的奴婢,她爱怎么发配就由着她好了。”回雪冷哼了一声道:“为虎作伥,狐假虎威,终归是没有好结果的,古人如此,凌云如此,没有什么好奇怪。”
回雪去了内务府,给了内务府管事二十两银子让他照顾凌云的事,很快就传到了荣妃那里,荣妃心里更加确定,这凌云就是回雪的人,晚上睡觉时,都气的咬牙切齿,用青嫔的话说,就是因为太器重凌云,什么事都交给她办,所以承乾宫才会有如此下场。于是,让小太监偷偷的叫了内务府的管事来,交给他五十两银子。让他好好“侍候侍候”凌云。
内务府管事在宫里行走多年,学的一身待人接物的本事,而万事离不开银子,谁的银子多,谁便是主子,自此后,自然会给凌云好看。
正月初五,俗称破五,意思是年走的远了。民间过了破五,初六一到。商铺,酒楼都会开业,算是红红火火的生意又开始了。
皇上在畅音阁邀请大家听戏。畅音阁里已经很久没有锣鼓的声音了,宫里有个伶人练戏的地方,叫做南府,平时若妃嫔想听戏,叫南府伶人登台献艺即可。过去一年,宫里大事小事,皇上不提看戏,谁也不敢擅自做主,所以南府衰败,伶人戏子都遣散出宫。初五的戏,还是专门从宫外叫进来的戏班子。
宫里人都知道西北战事败了,怎么皇上还有兴致听戏呢?于情于理。都说不通,回雪去畅音阁的路上,一直都在思索,难道事情要有转机了么?
果不其然。
平日里听戏,不过是后-宫中的女人。今日却来了几位王爷福晋,还有回雪的阿玛乌雅.德林。另有荣妃的阿玛,博尔济吉特.昆五,这是回雪第一次见到荣妃的阿玛,他姓博尔济吉特氏,算是满族大姓,博尔济吉特人在草原上也算是英勇善战,回雪从小就听阿玛说过,博尔济吉特氏当中,出现过不少武将英雄,这昆五如今位居一品,已是花甲年纪,头发银白,只是骨架雄厚,看着仍然老当益壮。
荣妃今日穿着一件火红的大褂,上秀牡丹图样,赤金护甲上左右各盘一粒明珠,头上插着牡丹追云簪,耳朵上的红宝石耳环相映生辉,看来她是精心打扮过的。
“臣乌雅.德林给郁妃娘娘请安。”回雪的阿玛坐在臣子之位,见了回雪,先行了礼,回雪赶紧扶住,见昆五去跟荣妃说话了,四下又无别的臣子,便问道:“阿玛可知道,皇上今儿是为什么,把你们召进了宫?”
“昆五要领兵打仗了,西北吃紧,已败了一次,若再败,怕是西北半壁疆土要守不住了。”乌雅.德林一脸沉重道:“可惜阿玛是一介文官,虽懂军事,但都是纸上谈兵,若论第一人选,还是昆五大人啊。”
“阿玛保重身子,便是帮了我了。”回雪扶着乌雅.德林坐下,陪着他聊了一会儿家常,便见昆五走了过来,昆五看见回雪,只抱手行了礼,脸上带着冷笑道:“听说郁妃娘娘如今稳坐后-宫了?”
“大人过奖了。”回雪淡淡的。
“哼,后-宫的稳固,那也需在前朝先稳了才行,如今西北吃紧,老夫要去征战,而老夫如今只有一个女儿在安城,若她出了什么事,老夫定不会饶那开罪她的人。”昆五直指回雪,回雪却并不放在心上,而是淡淡的说道:“大人这是哪里话,荣妃娘娘在后-宫,皇上疼还疼不过来,又有大阿哥,谁会把荣妃娘娘怎么样呢?难道大人觉得皇上不能够保护荣妃娘娘?还是觉得皇上识人不明,后-宫中出了妲己,飞燕这样迷惑皇上之人,威胁到了荣妃娘娘的安危呢?”
昆五被回雪说的无话可说,心中存着气,便训斥乌雅.德林道:“乌雅大人教的好女儿,果然伶牙俐齿。”
皇上到了,听到昆五说话,并未生气,而是把他叫到自己左侧的位置坐下道:“卿家如今要去西北了,朕今天在畅音阁设宴,算是践行,还希望有好消息传来啊。”
“臣一定不辜负皇上期盼,定当凯旋而归。”昆五一脸骄傲,他的脸上已是堆满了皱纹,谈笑风声间,显的像是年轻了十岁。
荣妃适时上去敬了一回酒,皇上看荣妃的眼神都变了:“荣妃,这回你阿玛又要立下大功了,你在宫里侍候朕多年,你博尔济吉特氏,果然忠心。”
“皇上,如果臣能平定西北,那小女在后-宫当妃也有很多年了,不知……”昆五在威胁皇上,他就是这样,以为有战功在身,一向都是这么骄傲的样子。在他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