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晓军士乃是故意而为之,赵括仍需要将话说个清楚明白。
他道:“今日诸位将士,这番形容,实在是丢了我赵军的脸,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若再有下次,丢的不止是脸,恐怕还有诸位的性命。”
因为方才做过急剧运动,军士一时之间,不能很好的控制心中的想法。闻言有些不服气的军士,脸上便泄露了出来。
赵括道:“诸位将士别不服气,括今日的第二件事,便与诸位的性命,息息相关。”年轻的赵括将一张脸,紧紧的繃着。
他又接着说道:“昨日里,本将军已与诸将商议过,近日便会出兵,将秦军逐出长平境内,逐出赵国境内。
本将军只想问一句,诸位将士,可有谁愿意,受秦国威胁一直憋屈的困在此处。若是愿意的,现在便立刻自我军中退出,赵国的军中,容不下此等贪生怕死之人。”
话音落下,但见军中无一人有退出的迹象。
赵括又道:“本将军只给诸位一刻钟的时辰,之后再想走,可就没机会了。”
闻言,三军之中,仍是无一人动作。
忽然之间,不知从哪个角落里,传来一声呼喊:“上将军,我等愿意留在军中,与秦军拼杀,此时离开,实在不愿。”
“我等愿舍命拼杀,誓死守护长平,誓死守护赵国......”
“我等愿舍命拼杀,誓死守护长平,誓死守护赵国......”
“我等愿舍命拼杀,誓死守护长平,誓死守护赵国......”
校场之上,数以万计的军士,齐声呐喊,声震九宵寰宇。仍待在军士之中的诸将领,受到了感染,同样跟着振臂齐呼,将心中最深层的**呐喊出来。
赵括亦受到了感染,声音比之方才,大了不少,他道:“诸位将士仍有血性,仍有战心,我赵国之大幸!”
待军士平息下来后又说道:“’今次为了一举得胜,括今日便下军令,凡有爵位者,自今日之后,皆晋升一级。
还有一道则是:自今日起,各营皆需做好,攻打秦军的准备,此事便交由诸位将军自去安排,另外,半月之内,四下驻守的军士,需要集结在一处驻扎。
做专一防守器械退入辎重营,弓弩火器、云梯、云车等诸般攻敌器械,迅速入营中。还有营垒军炊器具悉数退回库中。
括需要的是我赵**士,恢复我赵军往日剽悍轻猛之风,人各六斤干肉、两袋马**,做一往无前之冲锋陷阵!’”
“喏!”整齐划一的回响,声震如雷,再次响彻上空。
这等誓死的决心,同时亦传得很远,仿佛飘进了秦国的军营之中。
乍然之间,将据守改为攻城,赵**营中,比起往日的暮气沉沉,今日倒是多了几分生机勃勃,冰冷的冬日,愣是给过出了热火朝天的架式。
只是热情的赵军士,很快便遇到了低回的事。
守城三载,一朝改为进攻,哪里是这般容易的?首要的便是改变军士如今守城的状态,这便一个难题。
只消说这三年时间,赵军将士,几乎人人都在这长平安置了家,或者新的家,将一个个的营帐居所,当成了一个家。
三载时光无仗可打,军士的一身精神,几乎都埋没在了长平的黄土里。
乍然之间,要雷励风行的动作,几乎是将整个军营翻了个底朝天。就像是冬日里冻结的水面,要将冰块儿挖开,翻一翻里头的水,将里头的一潭死水,搅动得无法静止。
许久不曾如此伤筋动骨了,可是即便如此,赵**营中也无人抱怨一声儿,甚至脸上涌起了兴奋的神色,似乎都在为接下来的战事,而兴奋。
总算可以与秦军一决生死,不用再窝在这个地方,成日受那秦军挑衅,又因军令在身,不得不将怒火压制下来,可以想象是多么的憋屈难耐了。
只是时日长久,火从一开始的旺盛,至后来渐至熄灭,如今赵括来到赵**中,将这火焰重新点燃,相信不久,便能看到赵军的燎原之势。
赵军便在如火如荼的状态下,改变了原先死守的状态。
然在这样紧张的情形之下,扔下惊天之雷的赵括,却不见了踪影。
原来赵括带着自已的中军幕府,悄悄的离开了长平,在距离长平数十里的岭地,连夜重新构筑了一座新的幕府。
对于这座新的幕府所占高地,长平之战之后,后世也对其及周边山脉,有了两个名称:一是韩王山,二是将军岭。
此幕府与长平、上党相距不远。
因此韩王山之名自是以韩人而流传,以冯亭守上党而闻名;而将军岭则是以赵而流传,以赵括在此驻扎,与秦军大战。
如今赵括选在此处驻扎,自是因为,他早已将此地的地形勘察过,熟记于心中也,故落于此处。且此地乃是长平的一处高地。
四下水流的分水之岭,地势高耸数十丈有余,岭下乃是土坡,岭的腰际则石山。地势虽不严峻陡峭,绝不易攀登。
若是秦军来犯,处在上头一片平地的数万精兵,则可将秦军打得如落花流水也。
在山岭高处,四下眺望。
因地势之故,站在至高处,周遭景色清晰入目,且相距不远的秦军,同样尽入眼底也,那一片黑色的甲衣,宛若天际乌云也。
既能观察秦军动向,清晰的做出随时攻击秦军的指令,又可以很好的防守,赵括认为此地当真是一块,作战中作为中军幕府的绝世好地。
一经选定,赵括便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