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说秦文谨不适应,便是蒙恬、蒙毅兄弟也有些转不过弯来,他们的英明神武,英俊不凡的父亲,何时变得这般呆愣了。
三人在围绕着秦文谨,不断的砍杀周围过来的赵军,几载时光,三人的默契十足,轮流拦截、唤人,似是做过千百遍般,将秦文谨围得是滴水不漏。
不过此时秦文谨身边并无多少亲兵剑士,是以,三人再厉害,也有力竭的时候,幸好赵军比他们还要先脱力,先一步亡于秦军之手。
在另外一杆不知从此何飞来的长枪,至蒙毅身后来时,秦文谨神情大振,即使是梦中,也不愿自已的孩子受伤,推开蒙毅便徒手接住了长枪。
并非是那等神力之人,徒手接飞来之物,还是这般凶器,秦文谨无可避免的受了伤,幸好只是擦过手掌,留下了血痕。
如此情形,落在山河谷间周围一处林子里,一双眼幽幽的眼神里,自是无比遗憾的,方才可以趁人不备上手,此时再出手,只会泄露行踪。
那双眼睛的主人,最后暗瞪了一眼,两大两小在战场团聚的画面,甚是感人,只是却让这双眼睛的火愈发的旺。
一时竟看不出是什么在支撑着,这一团熊熊的火焰。临走之前,又再望了一眼四人,最近遥望了一眼远方,喃喃道:“......不知是否也会同样欢喜?”
话里夹杂着几分兴奋,最后又循着最后望的方向行去,若有人在此,定能认出所去之处。只是此时战场喊杀声震天,根本无人听见。
也无人看见,不对,好似有人知晓。
受了伤总算清醒过来的秦文谨,紧握手中长枪,他疑惑道:“奇怪,近来总感觉有人在暗中盯着我。”
小大人的蒙恬道:“父亲战场上专心点,你看暗枪都来多少了,你可是咱秦军主将,在这战场上发呆,正好给了他人机会呀。”
秦文谨确认三人乃是真人,并非幻觉后,心里想的是稍后再与几人算帐,毕竟此时战场之上多有不便。
随后便感觉手中的枪被人拿走,转身便见冷小帅极为严肃的说道:“文谨大哥你的感觉没有错,这枪并非是赵军士掷出来的,而是有心人故意的,方才我也感觉到了一股恶意。”
二人对视一眼,心中顿时有了不好的想法。一时心绪太多,也理不甚清,只得将一身精力,投放于眼前的红林,待事后有了闲暇再想。
主将有了活力,对于一支强盛的军士来讲,亦是如虎添翼之事。先前担忧秦文谨之人,见下皆投身战场之中,所过之处,无可匹敌。
红林与黑松融在一处,看似混在一处,实则呈水火不相融之势,以五行来看,此时二军乃是相克,端看哪方势大。
不太清楚状况的蒙恬、蒙毅,受大良造之令,不得参与此战,且是以,在一旁旁观,便发现黑水渐渐的围困住了红林,且逐步浸熄红火。
直到最后一团红色熄灭,黑水复归于原位。
一切尘埃落定。
在秦文谨的示意之下,王翦又是一旗令挥下。
各营各地,自归本位。
有伤兵的治伤兵,一应后续之事,皆需落实。
秦文谨则与王翦留下来,望着眼前清点出来,活着的两乘又半乘赵军。至于冷小帅,带着两位脸色有些惨白的少年郎,一齐默不作声,站在一旁。
再多的疑问,也只能等处置好了这两乘又半乘赵军,方才好发问。
王翦先前宣读过的制令,又转于秦文谨之手。
此时秦文谨自怀中将制令掏出,轻抚过上面刻画的必杀二字,其间的深意,亦只几人可知。最明白的人,非秦文谨莫属。
因这制令便是为秦文谨而刻。
若无制令,下令尽杀赵军者便是秦文谨。虽有赵军反覆在前,可是杀尽赵军,有残暴之名,无端得此名声,于秦文谨不利。
秦文谨如今是秦国的军中魂魄,若是落了这样的名声,将来的战争中,恐无人敢再降。这是窥得一斑,而不知全貌者所思所想。
王翦则知晓,此乃昭世秦王护兄之举。
秦文谨更是明白这其中的曲折,更是明白秦昭世此举,既护兄长也护秦国。心里才愈发的难受。只是如今果已成,再去说因也迟了,只能尽力补救。
既然作为秦王,需要大良造的仁义。作为弟弟,需要兄长安全。那么便予了罢,正好儿子回归,亦可解释收手的理由。
是以,秦文谨放过了余下的赵军。
放归活下来的赵军后,秦文谨的大军亦再度起身,接着朝赵国推进。
随着残兵归国,一则消息也开始流传出去。
赵国人闻时大骇,秦王竟下令屠杀了赵军降将士,四千余乘,人数四十五万有余。
赵王盍也顾不得许多,找了在朝的将军李益,急忙商议对策,只是李益的精神好似也不太好,不若往日的气定神闲。
与赵五盍行礼时,仍错漏百出。
赵王盍只当其身子不佳,虽国难当急,仍关心的说了一句:“李益将军可是身体有所不适,还望保重身子啊,如今赵国的安危可就系在你的身上了。”
李益闻言,额际细汗直冒,显然十分着急,他道:“谢过王的关心,非是益身子不适,而是惊于秦王的残暴。”
不过是李益无心之言,却教赵王盍茅塞顿开,他道:“好啊,李益将军果然是个好智囊,秦王如此残暴无道,屠我赵军,本王定让他好好‘扬名’。”
扬名两字,咬字极重。说得赵王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