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济民几人从未想过,与他们同父同母的人,会变得面目全非。
只是在望见秦嗣远时,对方面上那茫然无措的神情,倒教他们也迟疑起来,当真是娘亲说的那样吗?抑或是收到的消息有误?
洛惜贤心中也是暗暗叹了一气,秦嗣远与秦流芳是双胎,当时先生的秦嗣远,脑子好似被卡了一会儿,小时不觉得,现在长大了,慢慢就体现出来了。
这孩子的脑子有些不灵光,自然也成了别人下手的好对象。
只是问题总归是从,秦嗣远的离宫殿里出的,少不得要这孩子担上责任,脑子有问题,不是逃避责任的理由。是以,今日将人聚齐,好将事情解决。
洛惜贤问道:“秦嗣远今日娘亲有事要问你,须得如实作答,你可知道?”
平日里只唤名字,今日却连带着姓,秦嗣远缩着脖子,不知道为何有些害怕。兄弟姐妹此时,也未曾与其站一处,更是让秦嗣远的心里有些慌张。
然主位上的夫妻,还在等着回答,秦嗣远懦懦答道:“娘亲有事尽管问便是。”
可怜兮兮的模样,是该叫人心疼的,然此时不合时宜,只得按捺下来。
洛惜贤在心里把闹事的人骂了无数遍,方才端着一张脸问道:“秦嗣远你且告诉我,三年前你为何会为你大哥送上一碗汤?”
秦嗣远脑子有些迟钝,但是做过的事,总是有痕迹的,是以,不过片刻便想了起来,他笑道:“娘亲,孩儿听宫人说的,这样做大哥会更加喜欢我的。”
秦济民也想起来了,那是一碗带毒的汤。当初就未曾怀疑过秦嗣远,如今更是心疼自家的弟弟,被人利用了。
秦玄水与秦流芳,亦是满脸愤慨,自家兄弟,那必然不能教外人欺了去,口中的牙磨得嚯嚯作响,势必要咬断对方的脖子一般。
秦昭世坐在上首,出奇的安静。
闻言,他忽然问道:“嗣远可是想要当秦王?”
秦嗣远并未感到宫殿里,山雨欲来的气息,先是望了一眼已经僵住的秦济民,随后笑呵呵的回道:“君父怎知嗣远有这个想法的?君父好厉害呀。”
已经十一岁的孩子,智力如同三四岁的孩童一般,凡事不会用脑子去思考,只会听其所言,任其安排。
秦嗣远的回答,将秦济民几人都震在了原地,不可置信的望了过去,在触及那幼儿似的神情,又变成了愤怒。
究竟是何人,在暗中作祟?
秦昭世又问道:“济民听见了,你可愿意让一回?”
认真又直白,秦济民脱口而出的愿意,生生止住了,他道:“若是孩儿配不上秦世子这位,无需君父提,也会主动让贤。
秦国乃是先祖以及君父,用了无数心血及努力,才保存下来的。并非是孩儿三言两语,愿意退让就可以的,对上不孝,对下不仁。
对于二弟的要求,大哥也只能不让了。对于弟弟妹妹的照顾,济民也不会推诿。更何况,我们本就是一母同胞,本就应该相互扶持。”
“大哥为何不让给嗣远,做了秦王你会很不开心的,正因为这样,嗣远才要替你分担。大哥这样做,嗣远如何让你开心呢?”秦嗣远不解的问道。
原来如此,一家人脑子都闪过同一句话。
方才还真以为秦嗣远,听了人挑拨,当真识入了歧途,教训也不是,不教训也不是,真是骑虎难下呀。
洛惜贤道:“嗣远过来。”后者闻言走上前去,将脸仰起,凑了过去。
在触及那张小脸时,洛惜贤滑了过去,手往手,拧住了对方的耳目,她道:“好小子,当真大家的面就敢撒谎了?”
“哎呀~哎呀~”秦嗣远痛得嗷嗷直叫,被唤到姓名的人,皆不敢上前帮忙。
洛惜贤并未放手,而是问道:“把事情全部说出来。”
秦嗣远疼得厉害,哪里还有话敢隐瞒,他道:“孩儿想当秦王还有一个原因,有人告诉孩儿,如果当了秦王,就是秦国地位最尊贵之人。”
“你当这最尊重之人,有何用?”洛惜贤反问道。
“那人告诉孩儿,只有当了秦王,你们才不会离开孩儿,孩儿说什么,就是什么,会一直陪着我。”秦嗣远眼中蓄着泪水,望着周遭已经朦胧的人影说道。
洛惜贤松开了拧着耳朵的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问道:“嗣远怎么会有这样的认知,以为我们会离开你呢?”
秦嗣远抽抽答答回道:“那人说了,等大哥当秦王的时候,你和君父已经老死,还有长姐小弟,他们都会成亲出宫,以后就有自已的家人了,不会再和嗣远玩儿了。
但是如果嗣远当了秦王,就可以早些教君父退位,也可教大哥长姐留在宫里。”秦嗣远一字一句的回忆道。
“小弟放心罢,长姐在宫里陪你,不出宫去。”秦玄水第一个说道。
“二哥,我以后会进宫来看你的。”秦流芳没敢说不会成亲之类的话,因为不像秦玄水一样,能确保不会挨揍。
秦济民则是上前,一拍其肩,道:“大哥当了秦王就在宫里,怎么会离开你呢?傻弟弟。”
夫妻二人觉得眼前一幕有些伤眼,合着是来唱血缘情深来了。
洛惜贤打断几人的情深,她道:“说了这许久,有些口渴了。”殿外的宫人得了吩咐,立刻下去安排。
又问道:“嗣远,告诉娘亲,是哪位宫人告诉你这些事的?”
秦嗣远摇了摇头,说道:“之前君父将孩儿宫里的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