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此事诸位可能确认此事,是真是假,咸阳如今又是何种情形,诸位将军可又知晓?”苏季接连几问,让六色将领哑了口。
“即便这样,秦世子现在也不能离开。”赵国将领李益出言道,话中不乏冷意,想来是对长平一役,记恨在心中。
哪知李益得了魏无忌一笑,心里瞬间有点儿慌,然见对方并未开口,又镇定了下来。那件事如此的隐秘,又怎么会教外人得知,且知情人,也无活口。
心中大定的李益,望着魏无忌仍有几分忌惮,人不似先前那般,急着扑上去了。不过其他五色将领也未发现李益的异样。
此人做事好似衡量过似的,今日的举动,在他们看来都有几分疯狂,想来是长平一役受到的刺激,仍未缓过神来罢。
是以,见了秦人,难掩愤怒。
苏季虽是六色军之首,可是众怒难平,若此时将二人放了,或许自己会一起受到忌惮。因此他道:“如今一切情况还未明,诸位将军莫要急躁,且再探再作打算。
至于秦世子,还请与我师兄一齐在此做客,我等为你探明白秦国,究竟发生了何事,你二位意下如何?”
魏无忌看懂了苏季隐晦的神色,一面紧紧抱住秦济民,一面挤出一抹难堪的笑来,他道:“既然如此,无忌便先在此打扰师弟了。”
六色军将领见留住了人,也不再多逗留。其实对于秦王昭世,忽然之间没了的事,他们亦心存怀疑的,只不过是宁愿相信这是一个真实的事。
如今既然困住了秦王世子,倒也让他们心中有了底气,有了与秦国商谈胜出的把握,可若是秦王昭世真的不在人世了,那么他们手中握着的,就是秦国的下一任继承者。
如何算也不会亏了去。
而他们目下,首要的便是去探秦国的消息,是否属实。今日所得的消息,乃是截获了秦国一位传信军士的消息,这才会得知如此大的秘密。
来去匆匆的六色军士,留下早已失了言语的秦济民,以及一直扶持着他的魏无忌,还有神色莫名的苏季。
此时的苏季,想到了一件旧事,自鬼谷下山,临行前鬼谷先生交行的事,本以为会忘记了,今日却分外清晰。
不过此时还不到时候,苏季也无甚谈及的心思,想必不久便会得到证实,也无须急于一时也,将魏无忌二人安置好,苏季便回到了自己的行营。
漫天白色,随风飞舞。
平素的黑色大营,如今已是银装素裹,好似一夜之间,大地落满了大雪,来不及准备的军士,同样沾了满头素雪,黑色的甲衣早已不见昔日的踪迹。
就像是雪白的冬日,提前挤走了橙黄的秋日。
与正常时节不符合的色彩,自是不应该在此时来临。
这一切都是因为秦王昭世,那个带着秦国走向强盛的男子,轰然倒塌,一切来得那么快,快得让人措手不及,让人不敢相信。
可是咸阳传来的消息,实实在在的告知秦国诸位将士,此事确实为真,朝中已在准备二人的身后之事,将消息传到王翦的手中。
不过是为了让世子秦济民,回咸阳主持大局。
一国君王出了事,丞相不在国中便霸了,世子亦不在国中,难免让人心有所浮动,正好咸阳仍有两位公子在朝,扶立谁不是扶立呢。
只是这般想法,着想美妙,也得看他人答应与否。这一切的盘算,都教远在栎阳的陆清尘,以及在朝的秦文谨给破坏了。
陆清尘急流勇退,做了一方太守。人没有变得畏缩,反而越发无畏。手中不止握有梅卫秘法,不过此事得知的人,也是最后一回见人世的阳光。
能拿捏住诸位朝臣,乃是因为当初在栎阳分别之时,秦昭世亲手交了一道制令于陆清尘,当时朝中所有人亲眼所见,只是内容不得而知也。
这些年来明里暗里的人,前去打探,俱是有去无回,有胆子大的,学起了赵王运盍,将主意打到了陆扶桑、陆若木头上。
等待他们的自是陆清尘、秦雪的滔天怒火,其人下场也可见一斑也。
至后来便不再有人敢伸出罪恶的手,时至今日方才知晓,这道制令意味着什么,若早知晓,他们当初拼尽全力,也不会再让这道制令现世也。
暗中咬牙的同时也惊出一身冷汗,当初此令乃是太史史图,提前告知秦王昭世,教其写下的,如此说来,史图早知晓昭世秦王有今日?
那么他们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岂非又是白费了?
远在栎阳被迫测算的史图,抱中手中的大孙子,险些一个手抖,将人扔了出去。待反应过来,一脸不快的将来传话的儿子撵走了,专心逗弄起来。
至夜观星相,史图笑得一脸神秘。
若说制令还能教他们有动弹的空间,那么秦文谨的铁血镇压,便教人胆颤心寒,有那么一两位极是不服的,言秦文谨与陆清尘不过是为了清除异己。
只道二人手中的制令与权势,俱是假的,企图挑动朝臣的心思,至于究竟真实与否,又有几人在意呢?
这些年来颤颤巍巍的昭世秦王手下过活,生怕错了一步,便万劫不复。如今人没了,竟也未曾考虑到他们,世子秦济民素与昭世秦王像。
昭世秦王不喜的人与事,到了秦济民眼中,恐怕会落得同等的待遇,既然如此还不若先下手,博一份滔天富贵来。
权势富贵由来迷人眼,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