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前站了个人,而且,还是直挺挺,直勾勾的望着你的人,看你还睡不睡得着。说实话,立蓉没有那么累,累到完全不去注意周围的一切,就这样沉沉的睡去。夜魂身上的气息,她就是屏住呼吸,也无法拒之心门之外。
该死的——
他是故意的是不是,在她忙碌了一天之后,连让她好好睡一觉都不肯吗?
真是够了——
突地,立蓉一下子坐起身来,气氛的让她,压根就忘了自己还挺着个大肚子呢,不过,她忘了,夜魂可没有忘,她的动作,吓坏了他。
这一个多月,他是东奔四跑的忙这里忙那里,原本五天的行程,是无论如何也赶不回来,他知道,是堡主有意让他在外多逗留。
这一个多月,最让他惊心的是看到那一幕——怀孕十月,好不容易就要生下孩子的母亲,难产生亡。
孩子,还没有机会来到这个世上。
母亲,也就随着一同离开了这个世间。
那么快,那么的让人措手不及,之后,他才知道,就算顺利的过了这十个月的怀胎之季,到了生产之时,对女人来说,也是一道难以跨越的难关,不要看着每个人身前都有好几个孩子,就以为生孩子跟呼吸一样简单。
那并不简单。
那是女人在受苦,为了她的男人,为了她的骨肉在受苦,为了他们,她在拼命——
现在,立蓉是在为他,为了他们的孩子在拼命。
这种感觉,夜魂极度陌生。
“你在做什么?”。低吼声中,隐含着浓烈的不悦,为她的不自爱,现在她怀有身孕,身子骨,可不比之前,为什么还是如此这般的不自爱,随随便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呢,要是万一伤到——
她要怎么办。
“我在做什么?”。立蓉白了他一眼,还需要问吗?如果不是因为他,她会因为一时的气恼,而忘记自己现在的特殊身份吗?“夜魂,这里不是你的房间,麻烦你回自己的房里睡去好不好?”。别在这儿扰了她的睡眠。
“……”。
“放开了”。她推开他的手,“天色已晚,你一路赶回来,也累了,回去好好的睡一觉好吗?”立蓉试图心平气和的跟他说话。
“我不累”。
谁知道,夜魂始终坚持的还是这一句。
“你是个人,不是根木头,只要是人就会累,而且,你站在这里,我睡不着——”。她瞪他。
“你可以当我不存在”。
“可是你明明就存在”,要如何当他不存在?他是不是要教教她,到底要怎么当他不存在。
夜魂的薄唇轻轻嚅动,半刻之后,却仍是未开口。
“好了好了,随便你了,把灯灭了”。
夜魂一抬头,房内的烛火,熄灭,留下一室暗然。
夜魂就这样坐在立蓉的床沿,立蓉则半靠着,在黑暗中,两人互瞪了许久,瞪得立蓉实在是没有力气了,“你离我远一点”。她嘀咕的交代,“我现在的身子可不比以前,不会让你到这张床上来睡的,”声音,越来越小声,“要是你再发挥不习惯人家靠近你的习惯,一挥手把我打飞出去,到时候,孩子会出事的——”,她可不要。
越说,声音越小,直至,再也听不到。
她,睡着了。
但是,她的话,夜魂已经听进了耳里。
那一次,她这辈子都不会忘了。
他说过的话,她也不会忘。
他不习惯有人靠他太近,他早已习惯了一个人独来独往,什么事情,自己来就好,太过亲昵,之于他,岂止是不习惯。
只是——
他知道,自己绝对不会再一次的将她甩出去,哪怕,他会非常的不习惯,他不会——
夜,更深了。
夜魂的冷眸之中,全然无半丝睡意,不过——他褪下外衫,鞋祙,在立蓉的身边躺下,与她共盖一床被,他的手,轻轻的将她拥入怀中,小心亦亦的护着,他发誓,绝对不会再有一次,那件事情,此生此世,永远都不可能再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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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好眠,立蓉满足的睁开了眼,昨儿个夜里,一个梦也没有,睡得香极了。不过——一醒来,事儿可就不那么好玩了。
她怔然的看着自己的床,被夜魂光明正大的占据了。
他的双眸紧闭,呼吸平缓,很显然,他睡得正熟。
好啊——
这个可恶的男人,有自己的床不回去睡,在这里霸占她的地方,他不是一再的声明,他不喜欢跟人太接近吗?
连自己的妻子,也只有被甩得远远的份吗?
这会倒好了,她不过是他的弃妻,他还躺上她的床干什么?难道是想将她腹中的胎儿,直接甩下来吗?
这一次,若是他再做出什么过份的事情来,她立蓉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的。
立蓉小心亦亦的离开夜魂的怀抱,扯开他的手,她的动作很轻,很细小,就是怕他发现。
一旦被他发现,天知道他下一步会做出什么来,说不定一甩手,很“轻巧”的就把她和肚子里的孩子甩得远远,然后,落下——
后果如何,那可是谁都预料不到的。
再一点,再一点——她就可以完全的脱离他了。
立蓉的一颗心,提得高高的,双眼,聚精会神,只凝聚着那一点,所以,她压根就没有发现,原本沉睡的男人,那双紧闭的冷眸,已然睁开,定定的锁住她,看着她的一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