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
还不是明晚,或是以后的某一天,他甚至连让她好好准备一下的时间都不给,就这样硬生生的强硬要求,要住进水园,住在她安宁的世界里。
她怕他,很怕——
不止是洞房的那一夜,更多的是因为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和展家的关系,而且,之前,他对她的态度,她可是记得一清二楚,洞房那天他所说的每一个字,如今,她也依然深刻的记在自己的脑海中,不曾或忘过。
“绣娘——”。立蓉也无计可施。
“我——我——”。抬起水眸,闪着晶光,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他——”。他要住进水园了呢。“我们要准备”。时间不够啊,她该准备哪里?如果他不说那句话,不说那句,她是他妻的那句话,或许,她可以装傻,她可以将水园的主卧室让出去,她带着傲人住在偏房里,都没有关系。
可是——
夫与妻,该同处一室不是吗?
她不想,也不敢——
“我们再求求他——”。
“如果可以求的话,他就不会住进来了”。如果求他有用的话,他也不会强硬的放下话来,让她们呆呆的连准备的时间都没有。
别庄的人,都到齐了,没有一个脸上能有轻松的表情。
大家的心,都很沉重。
无极堡的堡主,那是高高在上的人物,平日里,他在他们触摸不到的高度,不,连见都见不到呢,他不是一般人,他深不可测,往后,他们可得时时刻刻提着心吊着胆的过日子,不然一不小心惹恼了堡主大人,死会是他们唯一可以走的路。
只是,心焦也不能麻烦夫人。
夫人比他们更加难过担心。
“娘——”。傲人轻扯绣娘的衣摆,亮晶晶的眼儿直盯着她,“你怎么了?”。
“娘没事”。一抹强硬的笑,浮了唇角,无力极了,“傲人乖乖哦,自己去玩,娘还有事”。
“哦”。
傲人乖巧的点头。
离开。
看着傲人的小小身影离开,绣娘长长的叹息,她不能任性的逃开,傲人是展家的子孙,不管到了哪里都是,展狂是傲人的爹,是无法抹灭的事实,之前,她也曾怨过,恼过,为什么他可以如此无视他的儿子。
那是他的骨血,他却一边五年对儿子无视到底,连看儿子一眼都不曾。
他是个冷心,冷情的男人。
他,是无情的人哪!
对他任性的要求,她还能如何,只得照做,希望,这只是他的一时兴起,这股念头过后,便会离开。
还他们清静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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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儿,你去看过傲人了吗?”。余如仪激动的看着自己的儿子,那副面具之下的脸,她已经太多年不曾看到过。
她几乎想不起儿子曾经有过的表情。
她真是个失职的娘啊。
所以,一直以来,她都没有脸去西郊的别庄,哪怕,她真的很想去看看季雪和她为狂儿生的儿子。
心中有愧,不敢冒然前行。
“嗯——”。淡然回应一声,没有再多说之意。
“孩子像你吗?”。
“……”。
展狂的无言让余如仪惊呼一声捂住了嘴,老天——她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能不经大脑的问这样的问题,她的狂儿,他的脸已经毁了,毁在那场大火上。“对不起,狂儿,都是娘不好,不要在意好不好,原谅娘好不好?”。低声下气,只为了让儿子不再疏远她,他们母子的距离已经够远的了。
她的话,展狂不再回。
余如仪没有办法,只好转身询问夜魂。
“孩子的母亲怎么样?”。眼中含着泪,“是不是很疼爱傲人,季雪也是个可怜的女娃,自小没有爹娘疼”。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是个善良温柔的好女人,当初,她就是坚持着这一点,让他们去为狂儿寻妻的。
夜魂看了展狂一眼,见主子未开口,他只好如实回答。
“夫人待小少爷极好”。这也正是爷之所以会经常前往别庄的原因,而今,更是有意要住在别庄之内。
跟随爷身边多年,自然知晓,这绝对不是爷只听从老夫人的意思而已。
否则的话,爷只会偶尔去看小少爷一回,算是对得起老夫人了。
但是,他没有这么做,他进别庄,在别庄用膳,还决定要住在别庄。
可见,夫人对爷而言,是特别的。
夫人看起来,也不过是个柔弱女子,胆子小,甚至怕他和爷,只不过,为了小少爷,她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突然伟大,无敌。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母爱。
夜魂从小无父无母,被无极堡收养,紧接着的是一连串的护卫训练,除了严厉的对待之外,没有感受过所谓的亲情。
他这一生,被赋于的使命,就是以命护卫爷。
“是嘛,那就好——”。余如仪直点头,老泪已经纵横,可以想见,她的儿媳,绝对比她称职多了,她的孙儿,也可以快快乐乐的成长。
幸好——
幸好她的孙儿不是在无极堡成长的,真是幸好啊——
“狂儿,娘只有最后一个请求”。不是要求,是请求,“他是你的儿子,经常去看看他好吗?”。
“老夫人,爷已经打算住进别庄”。
呃——
夜魂的回答着实让余如仪怔仲半晌,她做梦也不曾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