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一轮的巨石,持续不断向狼孟城砸去。
整个城墙自上到下,碎石飞溅,尘土飘扬。
城头之上的守军,大多数都下城躲避,就是在城头之上驻守的赵军,也纷纷把身躯掩藏城垛的后面,全身缩成一团。
副将王舍率领着自己的亲卫,也下了城来。
看着不断晃动的狼孟城墙,王舍知道狼孟城,恐怕已经守不住了。
身后的一个亲卫,凑到王舍的耳边,轻声言道:“将军,时不我待呀!”
闻听此言,副将王舍停下了脚步,驻步半天无语。
好大一会之后,抬头看了下天空,吩咐身旁的亲卫们:“走吧,到城门去。”
城外的燕军方阵,一个个排列整齐。
阵中除了投石车营传来的命令声,以及石块划过天空的呼啸声外,再无其他声音。
乐间在马上看着前方的狼孟城,脑海念头翻滚。
这几年来,自己亲眼看到燕国从小变大,从弱变强,简直可以用“匪夷所思”四字来形容了。尤其是燕国的军队,自军改之后,其战斗力增长的不是一星半点。
乐间率军南下之后,狼孟北部的几个赵国城邑,并没有损耗燕军多少主力。
大部分的城池见燕军来后,都主动投降。不愿投降的一两个城邑,乐间派了为数不多的偏师,也顺利攻克了。
夫战,勇气也。
来到狼孟城下的燕军,此时士气正旺,再加上乐间已经知道,自己堂兄乐乘的大军,并没有派兵增援该城。为防止夜长梦多,乐间马上做出攻打狼孟城的决定。
“将军,狼孟城的大门打开了。”在乐间身旁荣岩大声喊道。
乐间愣了下,随即大喜过望。
在马上指着前方的狼孟城,下令道:“停止投石,给我冲进城去。”
顿时,城下燕军的方阵,发出一声“杀”声,众多的燕军向大门处冲去。
至于诈降、埋伏,燕军想都没想过,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这些都是不存在的。
不到半个时辰,城内的许多地方,就冒出了滚滚浓烟。
“本想能好好打一仗,没想到守军居然怂了,打开了城门。”
大将荣岩“呸”的吐了一口吐沫,骑在战马之上,很不满意的道。
乐间在前方,嘴巴张了张,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
此时,乐间以及燕军众将,皆知道了是徐开的副将王舍,打开了城门。
荣岩的副将方海,在其身后,闻此言后,真的想捂住自己的脸,对荣岩说声“我不认识你。”人家打开了城门,你这样说,会得罪很多人的,知道么?
看到这个家伙,还要再说点什么,方海急忙策马上前,来到其身旁。
着急地对荣岩道:“行了,别再说了。”
荣岩呆了下,抬头看了下主将乐间,发现其脸色很不好看。
吧嗒吧嗒嘴,不敢再说什么了。
有燕军将领上前,对昌国君乐间道:
“将军,此城已破,晋阳郡就再无天险阻挡我大军了。”
乐间点了点头,转头吩咐道:
“来人,给王上以及朝堂报捷,就说我军已经攻克狼孟城。”
晋阳城内,在乐乘居所的书房内。
看罢手中刚传递回来的消息,乐乘脸色不由一变。
良久之后,才低声喃喃自语道:“狼孟城这么快就被攻克了,堂弟,真的到了你我二人,亲自率军兵戎相见的时候了。为兄要失言了,不可能退避三舍了。”
这个时代,一舍是三十里地。
乐间与乐乘,这一对堂兄弟,皆从师于大将乐毅。
两人的关系,不是一般的好。
年轻的时候,有一天二人在一起嬉笑玩耍的时候,乐间曾对乐乘问道:
“堂兄,你说我二人,会不会有一天在沙场率军相逢厮杀?”
当时,乐乘大笑着乐间道:“怎么可能?但要是真的有那么一天,为兄会效仿晋文公,率军对堂弟你退避三舍的。”
没想到,当时这一对堂兄弟的玩笑话,当下却一语成谶。
乐乘是时刻关注着燕军主力动向的,但怎么也没想到,燕军会如此凶猛。发现燕军从代郡出兵,短短的几天之内,晋阳北部的众多城邑,都被燕军攻克。
尤其是狼孟城,居然被燕军一日而下,守将徐开战死。
从狼孟城到晋阳城,就是三晋大地最为富庶的晋阳盆地,一马平川,再无天险可阻止燕国大军。虽然早有预感,但乐乘接到情报之后,还是吃惊非小。
自己来晋阳已有三载,晋阳守军也有五万。再得知燕军攻取代郡后,乐乘已经开始在晋阳郡全面动员,此时又得青壮男子五万,总计十万。
十万大军,已经算不少了。但相较于燕军来说,还是不够看的。
乐乘愈想,心头愈烦,提振下了精神,对来禀报消息的斥兵校尉道:
“可有燕军攻伐我城邑的详细战报,给本将详细道来。”
“将军,这……”来禀报消息的校尉,面露难色。
看到这个校尉脸色如此表情,乐乘醒悟过来。一般这样重大的军情,都是先快马回报,然后才有详细战报呈回,自己有点失措了。
想到这里,乐乘脸上露出了一丝疲惫之色。
对这个斥兵校尉,摆了摆手道:
“这个不怪你,你先下去,尽快把详细战报呈报上来。”
“诺。”这个斥兵校尉躬身答应,退了出去。
在书房一旁的副将扈輒沉默无语,对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