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茂府上的议事厅内,众人仍在议论着。
“真的没有想到,燕王康在短短的十余年内,就能让燕国变化如此。更是在登基之后,灭齐纳卫,击败中原各国连横大军。”
那个胖胖的人看着大家,压低了声音说道。
有人冷哼一声道:“岂止如此,现在我赵国太行之西的四郡,已经有三郡属于燕国的疆域了。至于我晋阳郡,我看属于燕国的时日,也不会太长了。”
“如今乐乘已通知我晋阳城内的各个世家,不但派人要协助守城,还要我等捐钱捐物。最为过分的是,居然让我等把各自家中的粮仓打开,以供应城内军民所食。”
“燕军就如刚才王茂兄所言的那样,恩怨分明。如果赵军能守住晋阳城,那还罢了。可是,就怕是守不住呀!一旦晋阳城被燕军攻破,我等家族必然会被牵涉进去的。”
这人话一讲罢,引起厅内众人唏嘘不止。
我们这些在晋阳的世家,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这个乐乘也是的,现在晋阳城已被燕军团团围住,他手下有如此多的将士,居然不出去在城外与燕军交锋,反而龟缩在晋阳城内。”
“长期这样下去的话,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城中二三十万的人,要吃要喝,就是粮食也早晚有用尽的时候,哪时我等又该如何应对呀?”
厅内有人对乐乘,开始不满意起来。
在危机的时候,人性自私丑陋的一面,此刻在这些世家之中充分显现。
王茂又看了看厅内的众人,一幅同大家一样,极为烦恼的样子。
清了清嗓子,对众人道:“诸位,大家刚才说了很多,就是不知道,邯郸方面会不会派兵来增援我晋阳城?”
那个胖胖的人,面带嗤笑一声道:“嗤!邯郸,算了吧!我家表弟前几日捎信回来,说现在邯郸城内,民众也是惊恐不安,不知道燕军什么时候攻打邯郸?”
“我说这个王上和平原君二人也是,本来我赵国与燕国,是亲戚之国,燕王康与燕太后二人也多次在我赵国危难的时候,帮助我赵国。”
“你好好的,干嘛非要听秦王那个老贼的蛊惑,参加什么连横。这下好了,偷鸡不成还失了把米,引得燕军大举来犯。”
王茂赶紧对这人说道:“赵兄,慎言呀!”
这个胖胖的人冷哼道:
“王兄,到了如今,还慎言什么呀!这晋阳城外无援兵,内无粮草,我看早晚要落入到燕国的手里。到那时,我们这些世家又该如何是好?要我说,干脆大家都透过各自的关系,与燕军取得联系,也好将来自保。”
众人听完这人的话后,目光皆闪烁起来。
半响之后,王茂面带愁容,对众人道:
“诸位,我等在座之人,上百年来都相互通好,当下更是要一同进退。别忘了,乐乘不是我晋阳本地之人,原来更是燕国的将领,谁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事?”
在座之人都不是傻子,皆听懂了王茂话中的意思。
相互看了看后,都微微点起头来。
这两天之内,燕军每天都是用投石车轰击城墙,并不展开轰击。
看到燕军如此,守城的赵军将士们,也不由松了口气。
夜晚,在乐乘府上的书房内,气氛却犹如屋内发黄的灯火,有点沉重。
之后,对天长叹了一声,对副将扈輒道:
“王上让我等坚守住晋阳城,等待援军。”
副将扈輒眉头紧锁,抱拳对乐乘道:
“将军,王上可言说,派何人领军来援?”
乐乘摇了摇头,苦笑着对扈輒道:
“扈輒将军,现在哪有什么援兵?据我所知,当下在东部,燕军也有数十万大军陈兵于邯郸周边,虎视眈眈。廉颇同庞煖两位老将,皆被燕军牵制,而不敢有丝毫所动。”
扈輒“啊”了一声,对乐乘道:
“将军,照你这么说来,晋阳城只能靠我们了。”
乐乘没有回答扈輒的话,只是放下手中的文书,在书房内慢慢踱着步子。
过了一会,才对扈輒道:“这两日来,燕军只是一味地用投石车轰击城墙,并没展开攻击。我这个堂弟如此做,看来是不想让燕军有过多的死伤。”
说到这里,乐乘冷笑了两声,对扈輒继续道:
“传我命令,城墙之上多备弓弩、滚木擂石,加强戒备。另外,可多调集城内民众,对城墙之上损坏的部位,进行修补;城内要多派军士巡视,凡有扰乱民心者,一律抓进牢内。”
“诺。”副将扈輒应声答道。
乐乘陪同扈輒走出了书房,发现外面的雾气很大。
“将军,天气已开始冷了,你还是回房休息去吧。”扈輒对乐乘道。
乐乘点了点头,回到书房。
这天气是越来越冷了,看来老天还是帮自己的。只要坚持上一个月,这严寒对攻城的燕军来说,是更为不利的。
等到燕军疲乏的时候,就是自己率军反击的时候。
想到这些,乐乘心情不由松快了一点,打了个哈欠,上榻休息去了。
就在此时,城外燕军大营的中军大帐之内,灯火通明。
燕军主将乐间,放下手中的绢帛,面带起来了笑容。
对帐内一个身着普通民众衣服的人问道:
“子时三刻,开启南门,尔等可有把握?”
这个身着普通民众衣服的人,躬身对乐间道:
“将军,我等全做好准备了,请将军放心。”
乐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