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妤露出笑容,转瞬即逝。
被伽爷子何止也没有令她生气,相反她语气温和的安慰老爷子,“别生气,我知道你心软,所以什么事都交给我来做就好了。”
伽爷子眉梢抖了抖,一听吴妤这话就有问题。
凭借以往的经验,伽爷子脱口道:“你又做了什么。”
吴妤语气是和冷漠表情相反的柔和,“吓了吓那孩子。”
伽爷子的脸色顿时阴沉。
吴妤的吓一吓岂是简单的吓一吓。
而且伽爷子听出来,吴妤说这话的意思是已经做了,而不是正准备去做。
她一向都是这样先斩后奏。
与其说吴妤是来向他报告点什么,不如说是来折磨他,力求打破他的平静,搅乱他的晚年,不依不挠。
可是吴妤连自己都骗过了,根本不觉得自己是在折腾他,相反还一直觉得自己爱的深沉。
爱和恨之间,从来都是一体的。
伽爷子心底的复杂一闪而过,得到吴妤说的这条消息一瞬升起的恼怒很快又压下去。
一来是对伽萤的本事有了解,二来是吴妤的话语透露的信息。
如果伽萤死了,吴妤会直接说死了,而不是说所谓的‘吓一吓’。
“那孩子好像很想见我,吓都吓不走。”
吴妤语气柔和的向伽老爷子问道:“伽阎,我可以让她消失吗。”
伽爷子听出来对方声线的轻微颤动,凝神去看视频里的年轻女人。
不清楚情况的人肯定无法想象这个女人会是和伽老爷子相近年龄的人。
单从外貌上来看,说是老爷子的孙女辈都会有人信。
女子的表情不显,清清冷冷的,一看就和她打扮很配合——对研究学识之外的东西一概不感兴趣的孤高科研人士。
然而伽老爷子清晰注意到镜片后,女子的眼神阴沉里兴奋的颤动,好像暗暮之下藏着的狰狞猛兽疯狂的想要伸出爪牙。
“你会后悔的。”并没有去劝说吴妤别这样做,别打这样的主意之类的。
跟神经病讲道理根本没用,伽老爷子早就明白这一点,对方的精神状态看似正常实际一直不稳定,所有的言论到了她的脑子里都会按照她混乱的思维逻辑开始自我重组,然后向脑子传递信息,造成谁也想不到的行为模式。
那仿佛在说一个笃定事实的语气让吴妤露出迷惑的神情。
过了几秒,她神色舒展开,笑容既温柔又自然,仿佛换了个人似的问道:“你既然想孩子了,我让忱书来看你怎么样?”
伽老爷子没说话。
接下来都是吴妤在说,伽爷子始终沉默。
温柔的女子嗓音说的都是些日常,跟之前危险的话题截然不同。
……
继混淆视听的飞机失事之后,伽萤依旧在同一天搭上另外航班去了m国。
由于时间差的问题,到达m国的时候反而是偏早上。
在普遍大部分都是偏大骨架的白人中,佩戴帽子,并没有拿行李,单人行走的伽萤并没有惹来多少瞩目。
娇小……尤其是在这个环境里尤其显娇小,又刻意用敛息的伽萤顺顺利利的和来接人的伽蓝会面。
轿子里司机和后座之间有隔板,车内的隔音效果也很好。
阮亚在伽萤上车之后就自觉的坐到前面的副驾驶位,后方什么声音都没有,她的心情远没有表情那么平静。
自从知道伽萤和伽蓝之间的关系不单纯是兄妹那么简单,见多了伽蓝为伽萤一再破例,不免就会想两人独处会做些什么。
阮亚为自己脑子里的某些臆想而尴尬,又觉得伽总在国外每一天表现出对伽萤的想念,却克己难耐的样子,现在人终于到面前来了,肯定忍不下去吧?
事实上车后座并没有阮亚所想的那么暧昧,还可以说过分安静平淡了点。
伽萤刚上车那会儿被伽蓝抱在怀里,后来就变成头枕着他的腿,舒展身在足够宽敞的加长版车里座椅上休息。
伽蓝戴着平光眼镜,翻看着桌子上的文件,每隔几分钟就会低头去看怀中的人,然后再继续工作。
他的神情舒缓,一只手放在伽萤的头发上,一下又一下有节奏的抚摸。
本来也没多累的伽萤在这种安抚下,竟然真的感到困意,就这样睡了过去。
等伽萤睁开眼睛醒过来时是在伽蓝的怀里,她看了眼周围,发现正被伽蓝抱着下车。
“到了?”刚醒来的声音微哑,不涩,比平时更绵软。
伽蓝顿了下,黑眸的光泽又软化几分,“嗯。”
伽萤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把自己放下来。
伽蓝看着她原地思索了一秒,当伽萤向他投来疑惑的眼神,伽蓝好像确定了答案,然后跨步走去。
伽萤发现他这是拒绝了自己的意思时,人已经被抱着走了好一段路,这时候再拒绝好像也没什么意义了。
伽萤在伽蓝优美的侧脸看了几眼,然后没说什么,顺路打量周围。
这是个庄园,现代复古风。
她出国没带行李就是知道伽蓝在这边给她准备好了一切。
庄园里面有穿着职业服的佣人,见到伽蓝进来,称呼伽蓝为“先生”,称呼她的时候则是“夫人”。
他们叫得那么自然,伽萤也就挑挑眉梢,没有开口解释什么,去看伽蓝的时候,发现他也在看自己,四目相对的时候,伽萤仿佛看到伽蓝眼神里的点点紧张。
更多的还是将人溺毙进去的幽邃浓稠。
伽萤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