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听闻那些帝姬们出嫁后,与夫君不合的,都会养些年轻颜色好的面首在帝姬府里,他从来没想过,这种事情有一天也会落到他头上来。
他眸色暗沉,里面隐有两团火光在燃烧。
他走到厅中,再看这个他不喜的妻子。他尤记得上一次两人见面,她看他的目光还是带着爱慕的,她虽然贵为帝姬,但是面对他时,十分温顺,就像一个普通的妻子。即使他从来不跟她同房,她也没有半句怨言。他担心她住进秦府后会让他的家人不便,毕竟她身份不同,秦家人见了她都要下跪行礼。
但是她一直都将姿态放得很低,从来没有摆出帝姬的身份。
可是她怎么会突然像是变了个人?还是说帝姬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她懒得再伪装?
“你可知道我姐姐,被太后贬黜为六品明仪了?”他开门见山,直接说了来的目的。
班葵前两日茶进宫,自然是知道的。她点点头。
“我姐姐并不曾犯什么太大的过错,太后为何要贬她?”
班葵重新落座。
“他在质问你呢。宿主。”巴拿拿唯恐天下不乱。
“这个嘛,既然是太后的旨意,你自当去问太后为何贬黜秦明仪,跑来问我是什么道理?难不成是我让太后贬黜秦明仪的?退一步说,你今天来质问我,是不满太后贬黜秦明仪,想让我进宫的时候帮你递个话是吗?我一定将你的意思带给太后。”
秦商不妨她竟然会这样应对,一时有些气恼。
“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太后英明,我哪里敢对她老人家不满?”
班葵冷冷道:“既不是对太后不满,你特意跑来,难不成是因此迁怒我,对我不满?”
她变脸之快,让秦商有些措手不及。他确实是对太后不满,也对她不满。
“你如今嫁入秦家,是秦家的儿媳了。即使明仪有些过错,太后要惩罚她,你也应该帮忙说情才是。你现在与秦家荣辱与共,明仪在宫里被贬黜,丢的还不是你安阳帝姬的脸?”
班葵笑睨了他一眼,嘴里吐出来的话像刀子般能扎死人。
“你在说梦话吗?我安阳帝姬就是嫁了人,那也是皇家的人,你秦家算什么东西,也配和我相提并论?你去你秦家的族谱上好生翻一翻,看他们可有胆量,将我班葵的名字写入你秦家的族谱!”
秦商万没想到班葵竟然会翻脸不认人,他不敢置信地看着班葵,不敢置信前些天还不顾身份,一定要嫁给他的人,转脸就能变成这种冷漠的样子。
“班葵,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后悔嫁给我,那我们就和离!何必这样出言不逊,侮辱我秦家?”他实在压不住怒火,直呼班葵的名字。他秦家好歹也是二品武将之家,虽然算不上顶级贵勋,但是实权在握,在朝堂上也是跺跺脚,要让朝纲一震的存在。她班葵仗着自己是帝姬,就敢对秦家出言不逊?
“和离,快和他和离!”巴拿拿兴奋的声音响起,和离了他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大半了。
班葵霍地站起身来,她面寒如霜。
“这话是你说的,择日不如撞日,我们这就出发去宫里,请皇上做主将这亲事废除。”
秦商说的和离不过是一时气话,谁知道班葵竟然会真的要和离?
“帝姬说的是真的?”他冷冷发问。
班葵道:“我乃一国帝姬,自然是一言九鼎。”
秦商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心里飞快地计较得失。如今因为他娶了帝姬的缘故,皇上对秦家大加器重,已经有了让他养父接手西北大门的意思。若是这个时候和离…一定会惹得龙颜大怒,于他们的计划不利。
班葵看出他的犹豫,出言刺道:“怎么,才做了几日驸马,就贪恋这滔天的富贵了?”
这话秦商如何能忍,立马就冷笑道:“和离是帝姬提出来的,我当然没二话。”
班葵认真道:“当然是我提的,难不成你还以为你有资格提和离?”
秦商脸色顿时更不好看了。
班葵命人吩咐备马车,秦商是骑马而来,两人出了帝姬府,径直往皇宫去了。
“胡闹!”
文英皇帝百忙之中抽出时间见了两人,原就疑惑两人怎么会突然进宫见他,没想到是请和离。
他看自家妹子神色十分坚决,又看秦商脸色也不太好看,两人显然是闹了矛盾。
自家妹子脾气到底有多好,文英皇帝是最清楚不过的。他又回想起前些日太后脸色不太好地跟他说了秦家为难安阳的事情来。
安阳最是识大体的人,今日闹到御前来请和离,文英皇帝下意识地就觉得一定是秦家人做了十分过分的事情,才会让安阳忍无可忍,才成亲没多久就闹到御前来请和离。
“怎么回事?秦商,你说。”文英皇帝脸色沉下来。
秦商看了一眼班葵,她神色极淡,仿佛两人和离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微臣…”他实在是不好说理由,难不成跟皇上说是因为两人今天吵了几句,他一下之下说和离,然后班葵就当了真,真的闹到御前来和离吗?那样的话,皇上只会认为是他的责任,皇家亲事不比平民百姓,若是让皇上知道是他先提的,一定会认为他对皇室不敬,进而牵连到秦府,至于班葵,那是皇帝的亲妹妹,还妄想皇帝会处罚她吗?
“说!”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