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二老爷把七少爷要逼到别人家去做赘婿呢!”
锦歌一听,登时愣住,不觉问道:“你说什么?”
秋实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我今儿早上去老太太院儿里找雀仪玩儿,恰好赶上啦。正房那边儿突然的就又哭又喊的闹腾起来,有多嘴的婆子学舌,我们才知晓,原是二老爷自作主张要把七少爷许给大总统的侄女儿做女婿!”
锦歌稍稍晃神,心里暗暗琢磨。这二伯打算做什么?虽五伯不在了,但七堂兄自有母亲在堂,上面还有祖父母,若论长,自有嫡亲的大伯来主张;若道嫡庶之分,便是她爹爹不在京都,可还有九叔、十叔在侧,说起来,无论哪种情况,在这种婚姻大事上,都轮不到二伯他来做主。
可是,若要说二伯是想害七堂兄,他又为何找了这样强大的靠山给他;可若是说,他是为了七堂兄好,她却不信,那二房次子苏锦息只比苏锦泽大三个月,为何他不把自己的儿子入到他姓门第?
秋实还在一旁念叨:“五夫人听说这事之后,就跑到老太太那里哭五老爷,除了六小姐还没回府,便是五房的四少爷都在少奶奶的陪同下一并赶了过去。为这事,十老爷险些把二老爷给打了!九老爷因为这个,也和老太爷吵吵起来,大老爷为了拉架,替九老爷挨了老太爷好几拐杖!二夫人哭闹着说嫡系一脉仗着人多欺负他们,佟老姨太太在那里昏过去好几回,却说什么都不肯回院子休养。整个正院儿都乱套了!”
锦歌听到这里,不觉咧了下嘴,老太爷的拐杖她可知道,那是果木和香樟拼接而成的兔头拐,正应着老太爷的属性。那拐仗甚是结实坚固,打到人身上……“嘶~~”……这大伯父可有得受了!
“六姐姐没去?”锦歌记得先前儿锦落还送来几本出版社的样书给她看,明明说好今儿不出府的啊!
“五伯母是怎么知晓二伯所为的?”
这可难到秋实了,她只知道六小姐没去正院儿是因为不在府中,可五夫人是如何知晓、事情又如何闹出来的,却实在是不晓得了。
其实,话一问出,锦歌也觉得失当,这种事情已不是个丫鬟所能知晓的。她又问秋实还知道些什么,秋实想了想。便又说了些无关痛痒的小事儿,锦歌略微一想,摇摇头。打发她下去。
“春芽,你过来一下!”锦歌琢磨一会儿,神色微动,说来春芽的父亲以前在府中做事,虽然此时府中已无他家亲戚。想来,她跟着自己来京前,其父母必有所授,不如让她跟着秋实打听一番。
如此这般,锦歌叮嘱了一番,她打发二人去探听消息。自己则在屋子里踱了一会儿。锦歌思来想去,最后干脆拿起电话、拨出了号码儿。
锦歌这里且不去说,咱们看看正院里正在发生的事。
苏老太爷此时正气哼哼的不断跺着拐杖。而老太太却低垂着眉目坐在一旁,慢慢拈着佛珠。
佟老姨太太苍白着脸,虚弱的半倚在躺椅上,低泣着说:“都是我没有教好二老爷,原本是大好的一件事儿。竟办成这个样子,我实在……”
佟老姨太太见老太太突然转头看向她。那双眼睛如古潭无波一般,深邃的好似看破一切,冷静漠然的让她心惊,愣是让她将到了嘴边的话生生的咽了回去。
“佟姨娘!说话前要记得多注意些,虽然现在是民国,不比过去那样,姨娘太太是奴婢。可也轮不到你来评说老二,他再有不是,那也是这府里的老爷……我们苏府虽比不得那些名门望族,却也不能错了规矩。没得说一个府里的爷们儿,要让个妾室来教导的!这话说出去,你不碍的,却让这府里面皮儿薄的,如何见世人?”
老太太说着看向老太爷,苏老太爷本想拦住妻子话头,让她少说两句,可惜此刻他有点儿耐不住妻子的气势,只干咳了两声,没有言语。
老太太又看向斜睨着二老爷的十子,训道:“你那是什么表情?你的老师没有教导过你什么叫‘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么?……目正神清才是君子之道,你与我少做那等眼斜之状!”
她骂完十子,又将目光扫向九子,沉声道:“老九,你莫以为过继到了冯府,就可以和你爹顶声!他再有不是、再有偏心,那也是你老子!他生你养你,不是让你来忤逆的!这世间的名声你还要不要了?老太爷那般疼你,可不是让你来败坏我冯氏声名的!……还有你!”
老太太见九儿子神色有些愧疚,又将炮火扫回到小儿子身上:“老二是你兄长,他做错什么,只有我和你父亲管教的份儿,只有你大哥训斥的份儿,但却没有你们做弟弟妹妹上去抡拳的!……你们做弟弟的可以指摘、可以挑错,就是不能口出恶言、不能抡拳就揍!这是人伦、这是德行!我生养的儿子不能不懂规矩、不能没有教养!”
二夫人见小叔子们个个老实下来,哼笑一声,却招来老太太的冷目。
老太太顺手拿起老太爷的手玩儿便扔了过去,那对儿核桃擦着二夫人的发鬓划了过去,吓得她面容失色,一个趔趄便摔坐在地上。
二夫人见满屋子的人都看她,更有其他几房人目带嘲讽,便脑袋一蒙,也顾不得仪态,有些撒泼的哭喊着:“老太太,您好不讲理!小叔子们如此过份,您不过只是训斥两句,却将满腹怨气撒到我这庶媳的头上!我这么多年在苏府,受苦受累的,年轻时,六小叔子不拿我当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