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表姐!”金荷音眼睛一亮,表情瞬时萎顿下来,一脸委屈的看向来人,一副泫然欲泣还欲说还休的模样。
苏铭婳凑到锦歌身旁,低声道:“呀,是七姑姑!”
锦歌不大适应她的靠近,不着痕迹的向锦落靠去。
来人正是二夫人的小女儿苏锦箫,她一身红色骑装,笑意吟吟的走了过来,打趣:“十妹妹,可是你在淘气!”
锦歌心里冷笑,面上却瞪大眼睛,惊奇道:“七姐姐过分哦,县太爷问案还得有个来龙去脉、人证物证呢!可不兴姐姐见人下菜碟儿,帮亲不帮理诶!”
苏锦箫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锦落道:“十妹妹又混说呢,要论亲疏,七妹和咱们是一个祖父,别人哪里越得过去?”
锦歌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她伸出食指摇了摇,老学究似得摇头晃脑,老气横秋的叹道:“差矣差矣!俗话说得好,‘姑表亲、姑表亲,砸断了骨头连着筋’……唉,更何况,我不过是刚算认识的堂妹,哪里比得人家几十年的交情?”她双手手心向上,往外一摆,做出无奈的样子。
苏锦箫神情一僵,旋即换上笑脸,扭过去,作势要捏锦歌的脸颊,嘴里笑道:“好呀,我才知道你这小丫头还是个牙尖嘴利的!”
锦歌藏到锦落的身后,一边来回躲闪锦箫的攻势,一边嘴上不饶人道:“七姐姐可忒不讲理啦,自己州官做得意气风发,全不顾我这小老百姓的苦处,哎呀呀,六姐姐,快救命啊!”
一旁站着的金家姐妹此时青着脸,不知是不是记恨自己被冷落了。锦落瞟了她们一眼。道:“好啦,七妹妹,你莫要和十妹妹笑闹啦,人家表姑娘们还在一旁看着呢!要玩儿,什么时候不行啊?十妹妹又跑不了,应该先及着招待客人啊!你看,我们和两位表姑娘不熟,只有你这做表姐的去周旋啦,可别冷落了人家。”
锦箫喘着大气,端正了有些纷乱的发丝。看着锦落笑道:“好好好,今儿个姐妹们一个比一个伶俐,倒显得我笨口拙舌了!也罢也罢。我可不敢招惹你们啦!”
锦歌拉着锦箫,撒着娇道:“唉,七姐姐偏要看着梅花说海棠,我这做妹妹的也没办法啊……好吧,谁让我是厚道人呢。权当吃亏是福啦!只求好七姐和两位表姑娘分说一下,什么客啊主啊的,没得我们好好的苏家小姐、少爷的,还得惊着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莫名其妙的叫人赶走了?”
锦箫眼神一闪,道:“不过是小孩子之间的玩笑。偏你这小促狭鬼当了真!”
她看了眼金家姐妹,又道:“我这两个表妹,向来喜欢小娃娃。今儿见到锦诺太过喜欢,才逗逗他,小孩子不识逗也是有的,十妹妹好好哄哄便是,大冷天儿的站在这里。岂不是要把孩子冻着?再说,呼啦啦站这么多人。不知道的以为咱们家欺负客人呢,这传出去哪里是好听的?”
锦歌听了一脸的吃惊,随即变成了理解,她点点头:“哦,原来如此啊!两位表姑娘要早说自家教养,就是张口‘娼妇’、闭口‘贱人’,反客为主、随手顺物儿的话,我可不敢唐突了二位!”
“十妹妹!”锦箫的好脸色有些绷不住了,她皱着眉头训道:“金家表妹是咱们府的客人,不说多尊贵吧,你也得看在你二伯母的面儿上,少说两句才是!”
“七妹妹这话可说岔了……”锦落拉了锦歌一下子,自己出声道:“两位表姑娘在咱们家可是有名的人物儿了,七妹妹应该和二伯母好好说一说,免得辜负了她老人家的名声!”
“你这是何意!”金荷语憋红了脸,等着眼睛恨不得吃人的表情,她扭头看着锦箫:“表姐!”
锦歌看了半天也知道这位是个冲动的,心里一笑,面儿上惊奇道:“七姐姐,你看,我好和六姐姐没说错吧,表姑娘们都承认啦吧!你瞧,脸都羞红了!”
靠之,金家二姐妹气得要吐血,这是气得好不?太无耻了!要不是最近她们姑姑再三警告,要她们姐妹务必注意言行举止,要不是为了淑女一些好说成亲事,她们会这么斯文?
锦歌拍着手道:“当初我和小诺回来,二伯父二伯母送了我姐弟见面礼,如今表姑娘手上那枚玉佩,就当是我姐弟给两位表姑娘的见面礼啦!……七姐姐,你看,我很听你话吧?”
锦箫嘴角直抽,心底骂道:好个装疯卖傻的丫头。她若真应下了,明儿就能成全府的笑话,不用到后天,京城闺门中,又要有好听的了!
“十姑姑……你、你弄错啦!”
苏铭婳揉着衣角站了出来,她跟个小兔子似得,看了大家一眼,又赶紧低下,好心的提醒锦歌:“两位表姑姑比十姑姑你大啊……”
锦歌不经意的拨开苏铭婳挂在她胳膊上的手,转到锦落的另一边儿,神情很是生动地道:“你不懂啦,你十姑姑我是因时制宜啊!”
锦箫看着锦落,似笑非笑道:“六姐姐可好好管管这丫头的嘴吧!”
“谁要你们的……”
金荷音拦住她妹妹的话,看了锦箫一眼,神色反倒平静下来,对着锦歌道:“十小姐别介意啊,我们姐妹的确是和十三少爷开玩笑呢!本来是逗着小家伙,好给他送礼物的,没成想……唉……也是,谁让我们经常代替长辈看望姑姑,反倒惹人厌了呢!”她红着眼睛,拿着帕子,擦了擦那两行说流出来就流出来的鳄鱼泪,哽咽道:“如今,还让人污了门厅,也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