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年的那场大婚,孙氏至今都还留有印象。因为圣女嫁太子多数是使命,而温翎嫁给荆哲却是情意绵长。所以十里红妆红绸满天,温翎的出嫁仪式是所有圣女中最隆重,也是最令待字闺中的少女们艳慕的。
以至于在后来的二十年间,人们夸赞别人的成亲仪式都会说:真好啊,比得上温皇后当年的十中之一了!
孙氏正感慨着,又听荆觉道:“但世人只知母后大婚隆重,却不知那是她这辈子最后的自由。”
原来,大婚之夜一个爱慕温翎的男人不仅潜进了东宫、擒了荆哲,还易容成了荆哲的模样。
大婚之夜种子母蛊,那人顶着荆哲的脸进了婚房,种了母蛊。温翎种了子蛊,从此她再没有逃出过那人的手掌心。
更恶劣的是,荆哲是眼睁睁看着心爱之人被……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那个男人就是我的生父严幽,也是做了这么多年皇位的假荆哲。”
连俏觉得一切都能解释得通了。
温翎恨严幽,这份恨就延续到荆觉身上。所以荆觉从小被温翎苛待,只因为他是温翎心目中耻辱的象征。
可是再嫌弃再苛待,温翎还是将蛊毒之术传给了荆觉。
于是他便成了除南疆人外唯一一个会蛊毒之术的人,也是世上唯一一个会蛊毒之术的男子。
听了荆觉的这番话,花简和孙氏才终于明白他为什么要假死。荆觉他……不姓荆啊!
“那其他皇子……”
荆觉摇头:“我是母后和严幽的孩子,其他皇子是侍卫和妃子的孩子。那些侍卫早已不在人世间,妃子不知情,皇子也不知情。荆哲的兄弟死的死、残的残,唯一安然无恙的只有摄政王荆霄。”
从头到尾都只是严幽的一个无比疯狂的计划。
可疯狂如他,自始至终也只碰过温翎一人。
荆觉费尽心力在严幽的眼皮子底下保住了荆霄,为的就是将皇位物归原主的这一天。
“其实……”孙氏顿了一下,继续道:“没人知道的,你可以是京兆国的皇。”
只要荆觉想,没人能拦得住他。
荆觉笑了一下,笑里是实话,从未觉得做皇上有多好。严幽顶着荆哲的脸做皇上,后来他渐渐把自己当成了真正的荆哲。
他这辈子对不起很多人,可唯独对得起京兆国的子民。他是个好皇上,他将国家治理得井井有条,可午夜梦回的时候,他也曾抱着假寐的我说这辈子好苦。”
他得到了心爱的女人,得到了这江山,却依然空虚得不像话。
那日中无意间找到了那个人偶,温翎说不是不恨了,是没办法了,是算了。
温翎在人偶上绣着的字是荆哲二字,连温翎都放弃了严幽这个名字,可见他到头来终究是失去了自己的。
“所以这场闹剧到我这里就结束了吧。荆霄会是个好皇帝,而我荆觉就当是皇宫中的过客吧。”
当年康家和严幽有联系,甚至与温翎的死有间接联系,荆觉将康家拖下水是计划中的事,体弱多病是早就树立的形象,假死不过是为他的计划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