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二人许久未见,牧龙在问神峰小住三日之后,心中再无遗憾,于是带着黑皇,启程回寒州了。
此时的寒州,在白虎神殿大军巡视之下,庙宇已然被尽数清除,整个寒州境内,再无一座庙宇。
但即便如此,依旧不能掉以轻心,此次的道宗之行,让牧龙明白了一个道理——破庙中神易,破心中神难。
而寒州的变革,不仅要破去庙中神,还要破尽心中神。
唯有寒州所有生灵心中不信仰神明时,才是称得上是一个新的寒州。
与此同时,随着世间剧变时日渐长,那些从沉寂中苏醒的道统开始派出是使者,在世间寻觅传人。
有些使者,甚至会进入一些宗门之中,挑选天资异禀之人,带入各自的道统之中,而那些宗门的掌权者,则是对此表示妥协。
殊不知,那些天资异禀之人,许多都是身居大气运者,将会成为这个时代的弄潮之人。
寒州,依旧如此。
东海之中,那三座神峰自出世之日,便一直被巨鳌驮负,并无动静。
忽一日,其中一峰名曰“蓬莱”,放着万丈霞光,与天际之中显化一道五彩神桥,一端在蓬莱神峰,另一端,则是在寒州。
五彩神桥之上,走来两道身影,一男一女,神采烨然,而且十分年轻,宛如天上的金童玉女。
只是这二人的修为却是极为恐怖,已然是皇者之境了。
“三日前,我以巽风秘法听得,此处好像叫作寒州,经历末法时代之后,能达到这等地步,倒也不错。”
神桥上的男子望着远处的寒州道。
“只是不知,能否如师尊所说,在这寒州找到几个天资异禀,气运超凡之人。”
“去了便知。”
女子惜字如金,神色始终没有多大变化,青年男子对此也不以为意,显然是习惯了。
片刻间,两人已然脚踏神桥,降临寒州地界。
而自从蓬莱神峰传来动静时,寒州这边已然知晓,按照牧龙的意思,蓬莱神峰出来的也是人,两只肩膀撑着一个脑袋,不必大惊小怪。
所以,见到有人走下神桥时,众人只当是没看到一般,该做什么,依旧做什么。
牧龙则是坐在神桥不远处地青石上,吐息纳气,准备会一会这蓬莱神峰之人。
却说这两人从神桥走下,却见寒州之人似乎毫不惊讶,心中依然有些好奇,路过牧龙身畔时,隐隐间牧龙体内气血蛰伏,宛如渊岳,不由好奇,为之驻足。
“这便是如今世间的修行之法么?
看起来倒是颇有几分门道。”
男子注意观察牧龙一身气息的游走,似乎极为隐晦,看着看着,便逐渐捕捉不到牧龙体内的气息了。
这倒是稀奇,先前看牧龙的修为,并无元神波动,反倒是神魂隐隐放光,分明是个神通境修士。
他身为蓬莱弟子,再不济也是凝练天地法相之人,竟看不出一个神通境修士的深浅,这一点,着实令他震惊。
与此同时,那女子暗中掐动一个手印,瞳孔逐渐变得空洞起来。
望气之术,此等秘法,可观测旁人的气运,极其神秘。
不过,女子以望气术探查牧龙之后,清冷的神色间,明显流露出一抹震撼。
“如何?”
男子元神传音道。
“看不到。”
女子答道。
男子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颇为怪异的盯着女子。
但凡天地间的生灵,即便是一只蝼蚁,也有气运。
自古以来,以望气术望不见气运的,大概只有两种人。
第一种是死人,身死道消之后,气运也会消散。
第二种,则是气运被某种力量所遮蔽,不为世人所见,这种人,往往是最神秘的,甚至比那些天生大气运之人还要恐怖。
很显然,牧龙就属于第二种。
“此人是我们在寒州遇到的第一个人,竟然看不见气运,这寒州,莫非也是一方古老的道统么?”
男子惊讶。
即便是在曾经那个道法昌隆的时代,在一些值高的道统之中,也很难出现这种看不见气运之人。
两人虽是心中好奇,但打扰旁人修炼,始终是施礼,因此便在那里等着,想要等牧龙修炼结束,在询问一些事情。
结果,牧龙这一修炼,直接修炼七天七夜。
当然,对于这一男一女,法相境的修为而言,七天七夜,也不过弹指一挥。
第八日清晨,牧龙睁开双眼,对这一男一女道:“已然七天七夜了,两位道友,为何在这里久伫不去?”
闻言,男子笑道:“我们初来寒州,人生地不熟,道友是我们遇见的第一个人,觉得好奇,故而驻足,不想这一看,竟是过去七天七夜。”
“哦?
如此说来,二位倒也是趣人,但不知两位道友如何称呼?”
牧龙拱手,礼数不可失。
“我叫梦三生,她叫胥忘忧,师承东海蓬莱。”
叫梦三生的男子俊朗的脸上始终带着一丝笑意,令人看了极其舒适。
而叫胥忘忧的女子则不苟言笑,像是很少有事情能够令她动容,也不轻易开口。
“再下牧龙,见过二位。”
“不知二位此来寒州,有何贵干?”
牧龙问道。
梦三生闻言,朝东海的方向拱了拱手,道:“此来寒州,乃奉师命,觅求有缘人。”
“哦?
茫茫大师,缘起则聚,缘灭则散,何谓有缘人?”
牧龙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