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无羡又向冯盛和张遐龄,抱怨了那些人一番。
这两人全是人精,有着能讨好无羡的机会怎会放过,而且还能明目张胆地打压竞争对手,何乐而不为。
两人强强联手,撬走了那些人不少的生意。
文宜在朱寿的示意下,做得更绝,花钱找了一帮地痞无赖,天天去那些人的铺子里,也不打架,也不闹事,就如金刚一般站在门口,谁还敢进门?
掌柜的找来捕快都没用,混在无赖中的锦衣卫悄悄亮出了腰牌,哪个捕快敢管,一个个的,跑得比兔子还快。
无羡都没亲自出手,就将那些人给解决了。不过,最让她高兴的是,杨廷和那个碍眼的家伙终于要走了,她都想买串爆竹庆贺一下了。
这个时间点选得也好,正巧在御河开宴前一天。如此一来,也能让大家安心探讨重开马市的事情。
无羡不会出席宴席,作为主持者的倪世杰,铁定是得到场的。
这些日子,他身上的伤势渐渐好转,已经可以下地行走了,只是挪动的速度有些慢,没比龟爬快了多少。
无羡还是有些担忧,“莳花馆的宴席,可是席地而坐的,你现在这个样子能行吗?”
倪世杰理了理他为今日的宴席特意换上的那身如意纹妆花锦的直裰,高傲得如同一只孔雀。
“就是因为席地而坐,才不怕呢!我又不是你,坐没坐相。端坐的时候,臀部是悬空的,碰不到脚的,不妨事的。”
“至少得坐上一两个时辰呢!要不要给你带个软垫垫着?”
“两个时辰算什么?当初我爹没少训练我的仪态,即便坐上一天也不在话下。”倪世杰想起他爹,心情不觉低落下来。
无羡立刻扯开话题道,“冯盛和张遐龄都向朱寿要了国子监的学籍,你为何不为你弟弟要上一个?”
倪世杰苦笑了一下,“我弟弟如今都不认我了,我即便给他求来了学籍,他也不会要的,何必浪费这个名额,留给朱大将军换军粮岂不是更好。”
这些日子,无羡同倪世杰的关系近了许多,聊天时也没了什么避讳,想问便问,“你同你弟弟怎么啦?”
“他知道我要重开马市,以为我是财迷心窍,与我划清界限了。”
无羡为他有些不值,“你为了他,舍了整个倪家的财产,他怎么能这样待你?”
“如今我是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划清界限了也好,对他来说更安全些。”
无羡看他的眼神,多了几分怜惜。
他几乎是在一瞬之间,从一个不学无术的二世祖,蜕变成了一个撑起家族的顶梁柱,只是成长的代价太大了些。
“干嘛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弄得像我娘似的。”
无羡微微侧着头,好奇道,“你娘这么看着你吗?”
“是啊……”倪世杰目光越过了营帐,像是追寻着回不去的年华,“小时候我体弱,是个药坛子,隔三差五的就得病。
“我娘给我喂药的时候,就是这般的眼神看着我。”带着几分怜惜,“不过,她现在一心向佛,眼中只剩下了对佛祖的虔诚。
“从前我常怨我爹,发达之后讨了那么多小妾,其中有别人送的,也有他自个儿看上眼的,害得我娘伤了心。我便故意学着他的样子,放纵起来,想要气气他。
“现在想想,这或许是他保护我们的一种手段。表面上越是显得不在意,我们才会越安全些。”
无羡搜刮着肚肠,不知该如何安慰他,他倒是像个没事人似的,还与她讨要起东西来,“前些日,我见到你送了张公公一顶琉璃发冠,挺不错的,给我也来一顶。”
“你要戴着出席宴会吗?”
“正是。”
无羡自上到下打量了他一眼,嘴角一抽,“送你一顶倒是没什么,只是你这身衣服太鲜亮,琉璃冠是素色的。”不搭啊!
“人靠衣装,要的便是贵重和稀罕,其他都是次要的。”
无法否认的是,他说的不错,尤其是对于今日的宴席来说。他穿得越是鲜亮,越证明了倪家的家底仍在,才不会被人给小瞧了去。
无羡让何关寻了五顶,随他挑选,他最终挑了一顶琥珀色的,戴上之后,身上的颜色都有五六种了,像个调色盘似的,杂乱无章。
倪世杰却是浑然不在意,得意地抬着下巴,在仆役的搀扶下出了营。
宴席的点地还是在御河上,选的依旧是也没换几个,却让人生出了一种物是人非的感慨。
无羡为了避嫌,没有出席。朱寿也不方便出面,不过,他找了个重量级的人物,给倪世杰撑镇场子,那就是太监张永。
巧的是,两人同是戴着无羡送的琉璃发冠,只是倪世杰的是素面的,张永的是镶了宝石的,看着更精贵些。
不过,完全能从造型上可以看出来,是出自同一家的。不禁让众人的目光,在他俩之间不停地来回打转。
“倪家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居然那么快就抱上了太监张永的大腿。”
“看来重开马市十拿九稳了。”
“那位杨阁老昨日刚走,不知道还会不会再回来。别刚将马市开起来,又被人给一锅端了。”
“怕什么?富贵险中求,张公公在此次战役中功不可没,深得圣上器重,有他主持,咱们怕什么?”
“你看,咸宁侯、右布政使、右参议家的公子都在边上呢,天塌下来,自有他们那些高个子帮咱们顶着!”
……
在众人的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