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是觉得他重情义,连个小倌都愿救,与他交好准没错。
无羡翻身上马,伴在车侧,缓缓前行。时不时与行色匆匆的路人擦肩而过。
今日有人包了整条正阳门大街,展示祥瑞,真是好大的手笔!”
啧啧,就连京中最出名的烧品轩售卖的瓷器,都比不过那一批祥瑞的花色鲜亮!”
祥瑞可是普通瓷器能比的?那可是御驾亲征,得了大胜,降下的紫气。”
听说祥瑞只展示一日,明日申时就会当众拍卖,所得款项全部交于顺天府救助入京流民。”
要是能得上那么一件,摆在家中,也能沾些紫气,保百年基业。”
做梦吧你,咱们哪里抢得过那些士族豪绅,还是趁着免费展示的机会,饱饱眼福吧!”
正是!快走快走,不然就得日落了!”
街上的对话,隔着车厢,传入了奚淼的耳中。
紫色的瓷器……
说的不正是无羡送他的那些吗?
原来,她将那些为他扣上“僭侈逾制”之罪的紫色瓷器变成了“祥瑞”,如此便能正大光明地替他脱罪了。
真是亏她想得出来。
他的眉眼间溢满了笑意,直到车子停下后才悄然淡去。
三省再次充当苦力,臭着一张脸,不情不愿地将他背下车。
石牌坊的院落本就不大,塞了一大帮子人,地方显得局促得很。
即便如此,还是为奚淼特意腾出一间两人同住的厢房,好让柴胡陪着他,就近看顾他的伤势。
奚淼撇了撇嘴,带着几分嫌弃道,“我要回莳花馆!”
回什么莳花馆?”无羡在他受伤的地方拍了下,“你的命是我救下的,以后就是我的人了。”
你救我费了多少银子,我还你便是。”
何关刚安排好祥瑞的展览事宜,与胡勒根回来禀告,一进屋就听到了他那番混账话,气不打一处来。
主子为了救你,连登闻鼓都敲了,后事都交代了,差点没命回来,你拿什么还?”拿你这条小命都赔不起!
奚淼抿了抿唇,“我又没让她救我。”
是他主子自作多情咯?
他才不在乎奚淼是不是个伤残呢,一个箭步冲了上去,要不是有胡勒根拦着,他的拳头已经落在了奚淼的身上了。
呸,就是一个不知好歹的白眼狼!”
无羡无奈地扶额,“都做了好些年的掌柜了,火气怎么越来越大了呀?”
她向胡勒根使了个眼色,“你俩去换身衣衫,准备吃饭吧,南市的事办得不错,今晚我亲自下厨犒劳你们!”
胡勒根淡淡地瞥了奚淼一眼,将火气未灭的何关给拉了出去。
无羡留下柴胡照顾奚淼,去了小厨房,抓了一条新鲜的草鱼,做了爽口的醋溜鱼,开了一罐红色的腐乳,做了蜜汁的腐乳肉,宰了两只童子鸡,做了鲜嫩的白斩鸡。另加了酸辣藕片和鱼香茄子两道素菜。
各盛了些,让柴胡给奚淼端了去。
奚淼瞄了眼柴胡的身后,没见到无羡,目光闪过一丝失落,“你家主子在哪用膳呢?”
在正厅,同老爷一起呢!”
奚淼用筷子戳着带血的白斩鸡,“这鸡还没熟,叫人怎么吃啊?”
你别看上面带了血,其实已经熟了,这样才嫩呢!不信你尝尝?”柴胡用公筷夹了一块,放到他的碗中。
奚淼嫌弃地撇了撇嘴,又用筷子去戳醋溜鱼,将鲜嫩的鱼肉戳了个稀巴烂。
柴胡一脸疼惜地将四分五裂的鱼肉,一块块捡到了自己的碗中,“主子辛辛苦苦烧的菜,你不吃,也不能这么瞎折腾呀!”
哼,为了个管事和胡人烧的,又不是特意为他准备的。
奚淼将手中的筷子搁了下来,表示不吃了。
不吃就不吃,弄得像是谁稀罕他吃似的!
可不能白白浪费了主子特意挑选的中段鱼肉和鸡翅,柴胡乐呵呵地将碟子里的菜肴扫荡一空,收拾完碗碟,准备走人。
奚淼傻眼了,“我还没吃晚膳呢!”
柴胡摆着一张冷脸,是你自己不吃的,怨得了谁?
奚淼委屈道,“把你家主子叫来,我要回莳花馆!”
柴胡觉得,何关说得一点都没错,他就是个不知好歹的白眼狼,也不看看如今落到了什么地步,还敢继续拿乔?
心里虽然一万个不乐意,但这人是主子带回来的,如何处置还得听主子的。
他将奚淼的话,一五一十地禀告了主子。
何关撇了撇嘴,“这么个不知好歹的玩意儿,主子何必理会他?”
救都救了,哪有救一半的道理。”无羡让柴胡将厨房剩余的菜又盛了一份,亲自端到了奚淼的屋里。
奚淼瞥了一眼,都是些剩下的边角料了,不屑地扭过头去。
干嘛饿着自己,和自己过不去呢?”无羡夹了一筷醋溜鱼,在他的嘴边点了一下。
酱汁顺着微抿的唇缝,流入了他的口中,酸酸甜甜的,开胃得很。
无羡趁他开启了贝齿,不管他是想说话,还是要做别的,将鱼肉一口塞入了他的嘴里,“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鱼肉上了一层生粉,柔嫩爽滑,微微一抿,就像是化在了嘴里一般,腴而不腻,酸甜的滋味打开了每一个味蕾。
无羡又给他夹了一口腐乳肉,精选了脊骨两侧的羊肉,脂肪沉积于肉质之中,形成了类似大理石的美丽花纹,经过小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