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羡带着几分调笑,“想不到你女人还挺多的。”
朱寿耷拉着脑袋,“那是我娘硬逼着我娶的。尤其是那个正妻,我不喜欢她,她也不喜欢我。
“一见面就数落我,从我穿的衣服,到我住的屋子,哪都看我不顺眼。你说,我是娶个娘子回来呢,还是娶了个老娘啊?
“你不知道,将她的择夫标准罗列出来,妥妥的一个杨慎。我觉得他俩更般配些,让给他得了。”
无羡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哪里有将娘子让人的?”
朱寿叹了口气,“彼此相看两厌,不如相忘于江湖。”
得!这朱寿的婚恋观,倒是挺现代的,怪不得他的娘子要看他不惯呢!
朱寿的目光,再次落在无羡的火铳上,“小无羡,你这火铳虽无半分雕饰,朴素得很,但是枪筒笔直,工艺不俗啊!”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行家!”无羡将枪口抬高了几分,再次对准了朱寿,“普通百姓,可是连火铳是什么,都没见过呢!”
朱寿挑了挑眉,一脸得意道,“我有朋友是在神机营的,我还摸过呢!倒是小无羡,你呢?是如何得来这火铳的?而且还是满满一箱的火器?”
“我有东厂的腰牌,得了些火器,有什么可奇怪的?倒是你,从头到尾,都透着可疑,听说啊,敌国派来的细作就最爱穿你这一身的打扮。”
无羡勾起唇角,露出一个邪肆的笑容,“不如将你直接交给杨慎得了,还能卖他一个人情。”
朱寿急忙讨饶道,“别啊!强扭的瓜不甜,何况我都已经有一妻两妾了。我再养个闲人没什么,却是害了人家的妹妹。”
“最后一句话啊,说得倒是有几分良心。”无羡暂时收了手里的火铳。
朱寿扫了车厢一眼,“小无羡有棋子吗?一路迢迢,光坐着多无聊啊?”
“那咱俩玩个游戏呗!”
朱寿的双眼一亮,“什么游戏?我最擅长玩游戏了!”
“这个游戏啊,就叫做‘一二三木头人’,谁先说话先动,谁就输了。”
“这个简单!”
“真要做起来,可没你想得那么简单哟!”无羡闲适地躺了下来,将书盖在脸上,突然道,“一二三,游戏开始!”
那朱寿果真不再言语了,一路上安安静静的,如同木头人一般。
待她一觉睡醒的时候,拿去脸上盖着的书本,就见朱寿一脸哀怨地望着她,像个受委屈的小媳妇似的。
他突然唇角勾起,欢快地说道,“小无羡动了,哥哥我赢了!”
想不到那么长时间,他还真的傻乎乎地遵守着游戏的规则呢!
无羡被他打败了,咯咯笑了起来,“是呀,我输了。”
“赢了有奖吗?”朱寿问道。
无羡含笑点头,从四层五斗柜中取出了几个花纹青花瓷八宝盒。
“你这青花瓷的图案倒是别致,带着西域的风情。”
无羡笑了笑,没接他的话,将盖子一一打开,里面装的分别是原味的粽子糖、薄荷味的扯白糖、孜然味的羊肉脯和烘干的葡萄干。
朱寿的眼睛都亮了,“原来你这儿有那么多好吃的呀,怪不得你看不上客栈的吃食呢!”
他拈了一粒粽子糖,丢入了口中,“这糖果稀罕着呢,很少见的。平日里他们全都藏着不让我知道,怕我喜欢上了,让他们去置办,我只能从管事的那里偷些尝尝。”
无羡有些同情地望着他,“你这个主子,做得挺可怜的。”
“可不是嘛,”朱寿含着糖,口齿不清道,“你都不知道,我家的厨子烧的饭菜可难吃了,咸得要命,每日的花费还高得惊人。”
“以后我若是再来京师,就给你捎上几斤糖果,省得你惨兮兮的,还要去偷管事的。”
“那可说好了,你不能骗我!”朱寿将嘴里的糖都化开了,又抓了几片肉脯啃起来,吃得正开心,马车渐渐放慢了速度,停了下来。
胡勒根隔着帷幕,禀报道,“主子,前方就是居庸关了,要接受盘查了。”
朱寿立刻紧张起来,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恳切道,“小无羡,哥哥能不能过这关,可全指望你了,你不能卖了我啊!”
无羡竖立食指,立在唇间,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朱寿立刻自觉地用手捂住了嘴巴。
无羡又将怀中的东厂腰牌,交给了胡勒根,“你拿去过关吧。”
索性这一次,倒是出奇地顺利,关口的守卫看了腰牌,未做询问,便将他们放出城了。
马车又悠悠地前行了起来,待城门缩小至碗口般大小时,无羡对朱寿道,“你已经安然出关了,也该下车了。”
然而让她无语的是,朱寿竟然像个八爪章鱼似的,死死地抓着车架不松手,“我不下车!天都快黑了,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我身上还没银子,小无羡忍心让我饿死在路上吗?”
无羡取出一张中夹纸,将八宝盒中的肉脯全打包了,塞在朱寿的怀中,“拿去!饿不死你!”
朱寿依旧不松手,继续耍无赖道,“我就要和小无羡一起,是不会为这点美食动摇的!”
“我还有办正事要办!”无羡感觉自己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了,正想着要不要把狗蛋叫进来,强行将朱寿拖出去,他却语出惊人道,“我知道,你不是要去刘家沟吗?我已经让我的人,去那边和我汇合了。”
无羡的脸瞬间冷了下来,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那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