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大长公主一年会开两次花宴, 一次是春,一次是秋,这两个季节不冷不热, 不会因为太冷让闺秀们生了风寒,又不会因为太热而让人糊了妆容。
这秋日里已经开过了一次花宴,冷不丁又开了一次赏花宴, 当在女院的学生们收到了这洒金贴, 在休息时间忍不住议论了起来。
“这花宴秋日里已经开过了一次, 怎么又开一次, 而且时间来得匆匆?”
“是啊, 好奇怪, 问过送帖子的人没有?”
打听了之后, 就知道了这次深秋的赏花宴是为了明衍郡主开的。
郡主是元安公主的女儿新的封号,她被拐之后好运被户部右侍郎领养了。
现在明珠归位,玉衡大长公主借着这场花宴也是让郡主重新入社交圈,而且女院的学生都请了, 目的昭然若揭, 这是为了让明衍郡主去女院读书做准备。
甘露玟恹恹的听着人说话,自从收到了昔日里好友的一封信,上面泪迹斑斑, 恶毒的字让甘露玟觉得难道是侯雅茹得了失心疯不成?家人帮她打听了侯家发生了什么事, 甘露玟知道了之后, 沉默下来。
云州知府之子想要潜入三皇子的房间,结果被抓个正着, 查明是青楼的花娘蛊惑那云州知府之子, 而花娘背后的人不是别人, 正是侯家兄妹两人。这侯家兄妹两人自然落不得好, 而侯家的那位姑娘正是她在云州的手帕交——侯雅茹。
侯雅茹的这封信不少字迹都有些张狂,像是写信的人脑子已经不大清楚了,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甘露玟因为侯雅茹的信,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自己对侯雅茹哥哥没什么情意,这侯的是自己嫁给她哥哥,是她嫂子,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她的哥哥应该金榜题名,而她也应该有一个好归宿,还可以做什么侯府夫人。
甘露玟因为那封信心慌意乱的,旁人都说侯雅茹已经疯了,加上云州知府侄子性子残暴,这封信写完没多久,侯雅茹就已经死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甘露玟隐隐觉得这事是真的,甚至有一种感觉,自己就应当是侯雅茹的嫂嫂,这个念头让她犹如是吞了苍·蝇一样恶心,心中总是不能绕过这一节。
“收养明衍郡主的人就是现在户部右侍郎林鹤,最开始的时候是被外放做了七品县令,谁曾想竟然会步步高升,这才几年的时间,就做了正三品,还是户部侍郎,真真是厉害,不过我觉得林大人这官路来的正,就等着明年番薯的产量了呢。”
“明衍郡主跟着林家也算是好事,她现在跟着元安公主姓,姓魏,单名一个昭字。”
“不知道以前被林家养着叫什么?现在冷不丁换了名字会不会不习惯?”
“听说还是这个昭字,被拐的时候,留住了玉,这玉上刻了字,林家就给她起名林昭。”
甘露玟默默念着,“林昭?!”她浑浑噩噩的脑袋尚未清醒,这个熟悉的名字让她声音冷不丁大了起来,语气更是不可思议。
“咦,甘小姐是从云州过来的,那是不是以前见过明衍郡主?”
“那也有几年了,还记得吗?”
甘露玟还当真记得,那位小姑娘把她的脚捧着做针灸,要不是给她的小腿卸了力气,她还会蹬到对方。
想到了这里,脸上一红,她当年就为小姑娘捧着她的脚治病而羞怯,现在想到当年的事情还会羞赧。
池瑶噗嗤一下就笑了出来,她性子最为活泼,忍俊不禁说道,“你们看看,甘小姐这般模样是不是活脱脱像是提到了情郎?”
黎芷蔓其实在甘露玟红了脸的时候,也有这个感觉,这会儿众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把甘露玟的脸臊得更厉害。
“才、才不是。”
池瑶拧了甘露玟的面颊,“逗你乐呢,肯定不是啊,就是你怎么认识的明衍郡主,咱们都好奇呢。”
“林……明衍郡主当时跟着一位神医行医,因为孙神医是男子,是明衍郡主给我施针的。”
这一下让女院的诸位闺秀们热闹了起来,就连素来不爱闲聊的黎芷蔓也忍不住放下了书本听众人说话。
“这孙神医是不是就给林二侍郎的长子治腿的那个?”
“对了,我听说林家二房长女林姑娘的脸也好了,还定了钱家少爷。”
“那还真是应了神医之名,都说名师出高徒,这位明衍郡主是不是也是医术高明,倘若是不好请大夫,是不是可以让她帮忙看一看?”
“小呆子,对方是明衍郡主,就算是学了医术也是打发时间罢了,难道还如同一般的女大夫一样抛头露面不成?”
众人叽叽喳喳的说这话,又不停地问甘露玟问题。
甘露玟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除了当时自己生了什么病没说,其他知道的消息都给说了。
池瑶笑着说道:“原来这情郎不是明衍郡主,而是明衍郡主的哥哥。”她这话里指得就是林晟彦了。
甘露玟哭笑不得,去拧池瑶的腮。
闹腾起来了之后,甘露玟松快了不少,她忽然想起来,当时昭昭给她看病,病好了之后她就离开了云州。
如果她留在云州,是不是就做了侯雅茹的嫂嫂?
想到了这里,甘露玟心结忽得解开了。或许她要是在云州指不定会有与侯家有纠葛,事情在三年前就已经变了,祖母强硬地让她离开云州到了京都,事情已经发生了变化,加上侯雅茹已经死了,与侯家毫无纠葛,何必去在意信里的那些话。
女院里的闺秀们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