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诚:“是。”
齐语柳:“……”
齐语芙哪里受过这样的憋屈,当即也不愿再留着讨好齐诚了。她勉强压下了心头的不快,躬身道:“那我和姐姐就先告退了。”
齐诚:“好。”
齐语芙:“……”
竟然没有一点挽留的意思?
母亲不是和她们说,二叔过去很疼爱她们吗?
她们脑中幼时的记忆,也做不得假啊!
齐语芙忿忿离开了院子,齐语柳紧跟其后。
“你方才那么急走作什么?”齐语柳没好气地道。
“二叔看也不看我们一眼,还留那里作什么?”齐语芙仍在气头上,才走出院子几丈远,便毫不顾忌地将火气撒了出来。
“你忘了母亲的话了?”齐语柳面色微沉。
“我没忘。”齐语芙咬了咬唇:“牢牢压住王氏和齐春锦,如此才不失大房的威势。还要讨好二叔,如此我们才有所倚靠。”“可齐春锦方才分明是故意的,二叔也实在太宠她。那样的恶气,你忍得了,我忍不了……父亲在的时候,我们哪里吃过这样的苦?”
“可父亲不在了。”齐语柳冷冷提醒她。但随即,齐语柳又放缓了口吻:“你何必同齐春锦一般见识?周家宴已过,要不了几日,齐春锦就会知晓,在摄政王跟前出了风头,是个什么下场。”
齐春锦倒不知自己会有个什么下场。
她从齐诚那里拿了两本册子走,欢欢喜喜地回了自己的屋子,昨夜绮梦带来的烦扰,也被她忘在脑后了。
而王氏一面命人去四下寻医,一面让丫鬟拎了些糕点到齐春锦屋里去。
那丫鬟不久就回来了。
王氏瞧了瞧空掉的食盒,笑道:“索性锦儿是个心宽的,那样噩梦连连,却也不曾食不下咽。否则真是要愁死我了。”
丫鬟却没能跟着露出笑容。丫鬟皱起眉道:“方才奴婢听姑娘身边的莲儿说,今日大房太太到二老爷的书房去了,还送了汤。大姑娘、二姑娘也去了……”
那丫鬟将莲儿说的,统统都说给王氏听了。连那林氏作的什么打扮,脸上什么表情,都同王氏说了。
王氏身边的程妈妈当下变了脸:“这民间有句俗话,说女要俏一身孝。大老爷的丧期早就过了……这大太太,怎么丝毫没有顾忌?”
王氏站起身来,面色不变:“我正愁没有由头呢,她倒自个儿送上来。”
不多时,王氏便到了老夫人的房中。
老夫人并不大待见王氏,只是如今她得倚靠二儿子过活了,自然也要给王氏留些脸面了。老夫人便让身边得力的刘妈妈去迎了王氏。
刘妈妈笑着道:“老太太□□着呢,方才还叫我备下燕窝给二太太补身子……定州苦寒,也没个好东西。”
王氏心下冷道,原来她们也知定州苦寒,那又怎么舍得将齐诚赶到定州去?
王氏淡淡笑道:“老太太为我费心了。”说罢,她话音一转:“大哥的丧期已过,我想着从明日起,也该让家里的女孩子多去外头走一走了。”
老夫人点了下头:“你说的是。尤其语柳、语芙,该往冯家、林家去一趟……前两日,林家的当家太太还问起了语芙。”
林家、冯家是齐语柳姐妹定了亲的人家。
齐正的官儿不大,但好歹有官职在身。
齐诚并无官职。
如今齐正去了,齐诚未必能撑起齐家。就怕这两家生了别的心思要悔婚。可不得多往府上走一走,好生笼络感情么?
王氏又道:“今日远远瞧见了大嫂,大嫂头上怎么还戴着白?”王氏皱眉,忧虑道:“如今大哥的丧期已过,这样恐怕不大好。”
老夫人一听这话,登时拉下了脸:“老大的丧期是过了,但他始终是你们大哥。怎么?连为他多守一些日子的丧,都不肯了?”
齐正去了,老夫人心里最是悲恸。林氏头戴白花,她是知道的。她甚至巴不得林氏一辈子为齐正戴白,时时刻刻惦记着齐正。那样才让她觉得,这世上不止是她还念着自己的大儿子,林氏一样日日念着齐正。王氏这番话,一下就让她不痛快了。
王氏也不气,只淡淡又道:“可是老太太,外头的人虽然不说,可私底下,谁不知道大哥是遭了摄政王的斥责,这才病了的。若是大嫂再这样下去……叫外头的人瞧见了,只怕要说咱们齐家对摄政王心怀怨愤了。”
老夫人心底那点火气,刹那消了个干净。
不仅消干净了,转而还涌出了无数恐惧。
“你说的是,你说的是……”老夫人颤声道。
她再疼爱自己的大儿子,可事实摆在眼前,她的大儿子已经是个死人了。而余下的人还要好好过活。齐家更不能再出乱子了!
摄政王……老夫人只见过寥寥数面,但光忆起那几面,老夫人就已经感觉到气都喘不匀了。
老夫人攥紧了手边的拐杖,怒声道:“去!去叫林氏!”
她知不知道她这么一个愚蠢的举动,险些害了齐家上下!
另一厢。
齐春锦读书读得有些累了,便慢条斯理地吃起了点心。
小丫鬟快步走进了院子,来到齐春锦的屋外,抬手叩门:“姑娘,姑娘……”
齐春锦扭头看了过去,问:“什么事?”
小丫鬟双手小心捧着一张帖子,递到了齐春锦跟前:“周家来了帖子,是周家四姑娘请姑娘去吃茶。”
周家?
齐春锦刚伸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