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段虎的身影彻底隐没在了黑暗之中,冷曼点点头,“这黑厮,嘴臭脸黑脾气冲,但心肠却好,唉,如果那人也能像他这么仗义的话......”
好在洪泉不在这儿,否则老头非喷血不可。
啥玩意?
黑脸心肠好?
姑娘,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江湖凶险世风日下,你可千万要记住,防火防盗防段虎,那家伙,脸黑心更黑,千万别被骗了!
......
不知下了多深的距离,等着黑暗中再次响起了微弱的呻吟,段虎悬起的心总算落地了。
“老二,没事吧老二?”段虎呼唤两声。
“没事你个大头鬼,快来救我!”洪泉鬼火乱冒的喊道。
不大工夫,段虎手里的火机一亮,总算看到了抱着枯骨的老头,错了,是被两具不完整的枯骨抱着的老头,一具枯骨没了脑袋,另一具多了两爪子,没了腿儿......
造型很是古怪,就像洪泉穿了一身骨衣,不大的脑袋上还带了顶骷髅帽,帅气算不上,但绝对拉风,白骨拉拉,古今独有。
段虎举着火机上瞅瞅下瞄瞄,脸上古波无澜,心里笑开了花,琢磨半天都想不出老头是如何把骨架穿在身上的。
“虎爷,别闹了,快救救我。”
洪泉心里像吃了苍蝇似的憋闷,瞅个屁!爷爷又不是花姑娘,能瞅出朵花来吗?
“老二......”半晌,段虎终于出了声。
“啥?”洪泉多一个字都不想说。
“有点难办。”
“到底啥事?”
“你这一身骨头铠甲咋弄开?”段虎尽量克制笑意说道。
“骨头铠甲?”洪泉一愣,转回头看看身上......
娘的,洪爷爷咋成了白骨大将了?
怪不得黑蛋目光古怪,爷爷......爷爷疯了!
“快,快帮我弄开这些死人玩意!”洪泉晦气无比的喊道。
“咋弄?”段虎有些为难。
“咋弄都成!”洪泉催促道。
“那好,这可是你说的。”段虎点头道,伸手把他的威虎宝刃又抽了出来。
“喂,喂!你还真劈啊?”突兀间刀光袭来,洪泉吓得真魂出窍,婆娘尖叫声都嘶喊了出来。
“咔,咔,咔......”
这一回段虎可是加了万分的小心,等他把刀一收,洪泉身外的白骨战甲分崩离析,断成骨节脱落而下,就只剩下了脑袋上那顶霸气的骷髅头盔,也不知是不是段虎故意留下的。
“呼......”
重获自由的洪泉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活动下身体,那酸爽劲,周身上下就没一处不酸疼的。
“虎爷,你说这叫啥事,咋就这么倒霉呢?”洪泉寻求着安慰问道。
“应该是出门没看黄历吧,要不就是出门踩狗便便了。”段虎老神在在的回道,让洪泉有种喷老痰的感觉。
“对了虎爷,给个火机用用,这地方黑漆麻古的,没点光很难行动。”
“不是给你一个了嘛,咋还要?不知道这玩意贼稀罕吗?”段虎说道。
去你大爷的稀罕,这些都是洪爷爷的!
“那个火机在摸洞的时候用光了......”洪泉胸闷的回道。
“用光了?那行,一物换一物,旧火机换新火机。”段虎伸手要道。
“呃......”洪泉为难了起来。
“呃个屁,火机呢?”段虎问道。
“我见没油了,所以就......就随手给扔了。”洪泉道明实情。
“老二,勤俭节约那可是传统美德,你咋能大手大脚不当回事呢?知道不?寻常人家用个洋火已经算是奢侈的了,多少贫苦百姓家还在用火石打火呢,你倒好,没油了就随手一丢等着用新的,你说你良心过得去吗,败家子......”
段虎一本正经的教育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羞得洪泉脸红耳赤,低头歪嘴,像个顽劣的小毛孩接受着大人的训斥,内心同样像个顽劣的小毛孩,百个不服千个不忿。
丫的,不就一个破火机,至于像训儿子一样训洪爷爷吗?真把自己当爹把爷爷当儿子了。
瞧仔细了,爷爷胡子都白了,你呢?黑不溜秋黑娃子一个,想当爷爷的爹,滚你丫的蛋!
“虎爷,这咋了?”爬下来的冷曼见段虎吐沫星子乱飞,心里好奇,不由得开口问道。
“没啥事,就是老二不乖,性子太顽劣,所以虎爷给他上堂课,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大中华的传统文化美德。”段虎振振有词的说道。
冷曼一蹙眉,脸色不好的也训道:“洪伯,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人老怎能忘本?以后记着点,别没老没小的瞎闹腾,老不知羞!”
洪泉本就一肚子的火气,这下更是野火燎原,日!多大点事,至于吗?
一个黑脸一个母夜叉,绝配还是咋滴?敢情洪爷爷活到这把年纪就是等着挨你们的训吗?
还传统美德,狗屁!欺老难道就是美德,耍老难道就是传统吗?
爷爷不乖你个蛋,不知羞你个球!一对狗男女,爷爷呸!
不够,再呸两声,呸,呸......
“小曼,你咋也跟着胡闹?洪伯就是想要个火机使使,有这必要吗?”洪泉拉长了脸说道。
“啥?火机!”冷曼嘴角一抽,转头冷眼瞪着段虎。
姑奶奶还以为是啥作孽的大事,一个火机至于吗?害得姑奶奶失态,可恶的黑脸,臭不要脸。
冷曼的目光堪比冬天里的寒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