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曹满兴冲冲的赶到常家大宅的时候,已经是日出东方,旭日高悬的时候了。
怀揣着那只古怪的木盒,曹满迫不及待的把老丈人常福以及家里人都叫出来,激动的样子,让大伙还纳闷他是不是打了鸡血,精神抖擞的都能蹦跶到天上去了。
曹满兴奋的拿出木盒,没等道明来意,就遭到了老丈人的一顿埋汰,特别是那几位姑奶奶,一个个嗤之以鼻,嫌弃着他手中的破旧盒子。
不过当他把木盒打开之后,里面的东西却令所有人感到震惊,不但震惊,胆小怯弱的几个姑奶奶当即被吓昏死了过去,就连老爷子常贵也吓得皮肉乱抖,连手里的龙头拐杖都差点撒了手。
说到这,曹满咽了口吐沫,转头问着身旁的段虎,“虎爷,你猜猜看那只古怪的木盒里面究竟放着什么东西?”
“咋滴,还想考考你家虎爷吗?”段虎没好气的说道。
“咳,我不是这个意思。”曹满干咳一声,小模样挺狡猾。
能看到段虎吃瘪,曹满自然痛快。
“曹满,我早就说过,像那种来历不明的冥器最好少碰,一旦沾染了阴煞鬼气......”
后面的话段虎没说,毕竟,曹满已经很惨了,不只是鸡飞蛋打一场空这么简单,还连带着全家死光光,就他光棍一人活了下来,这种惨事放在谁头上,谁的心里都不会好受。
自食恶果,代价不可谓不沉重。
考虑到对方的心情,段虎没有再过多说什么题外话,只是简单的说道:“至于盒中的冥器,应该是颗死人眼珠吧?”
一听这话,曹满惊讶的好悬没一蹦子蹦起来,他吃惊的看着段虎问道:“你,你怎么会知道?”
“虎爷能掐会算,不说上知五百年,下知三百载,像这等小事,你以为难得倒我吗?”
段虎张嘴就来,山炮放得挺响,还真把曹满给唬住了。
“真的?”曹满一脸敬佩的问道。
“假的。”段虎直截了当的答道。
曹满头冒黑线,呸!臭不要脸,害得老子心里白激动了一下。
段虎白了一眼曹满,小样,毛嫩了吧?
“虎爷,那你是咋知道的?”曹满好奇的问道。
这一回段虎没在隐瞒,把自己的猜测大致说了一遍。
末了,他又说道:“常福之所以会尸变,是因为冥器通魂的缘故,而那只尸刹,则是被冥眼直接控制,至于你偷来的木盒......”
“木盒咋啦?”曹满像个求学的毛娃子,求知若渴的问道。
“耗子,木盒本为一件镇魔驱邪的法器,为的就是镇住那颗邪恶的冥眼,你倒好,借花献佛,送给了你的老丈人,可惜这不是朵宝花,而是朵催命的魔花。”
曹满懊悔的低下了脑袋,记得当时打开盒盖的时候,那颗冥眼虽然恐怖,但外表包裹着一层类似琥珀的东西,让人误以为是极为珍贵的金兰眼珀,若非如此,常贵也不会大着胆子把冥眼收藏起来。
“虎爷,你刚才叫我啥来着?”忽然,曹满把头又抬了起来。
“耗子,这绰号不错吧,送你了。”段虎一本正经的回道。
耗子?
耗你姥姥的大子!
这么难听的绰号,亏你这黑脸想的出来,还送老子呢?信不,老子送你一箩筐外号,黑煞神,黑脸,黑心汉,黑脸狗......
曹满心里骂开了花。
段虎神色微沉,“不乐意吗?”
“乐,乐意。”曹满憋气,乐意你大爷,但不乐意行吗?
可恶的黑脸!
懊恼中,曹满不经意的一瞥,目光偏巧落在了常梅冰冷的尸体上,不由间升起了一股悲凉之感。
早上那会儿,当他得知常梅遇害的噩耗后,虽然心里也难过,但当时想的更多的是怎样瓜分常家的财产。
后来到了常家,当他被尸刹追得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不得已躲进了死人堆,那时候看着满屋子的尸体,满地腥臭恶心的血水,他才意识到了一些潜在的良知。
此刻,段虎揭开了惨案背后的真相,曹满终于认识到了自己犯下的错误是多么的严重,若非他的愚蠢,要不是他的贪婪,常家上下一百来口子会死绝吗?
良知的谴责,曹满忽感心里沉甸甸的十分压抑,仿若这些累累血债都压在了他的心头,窒息般的感觉能把他活活压死。
看着被白布盖着的常梅,那凄凉孤独的尸体,不知为何,早已心冷的曹满眼睛一湿,热泪围着眼眶打起了转。
金银虽好却冰冷无情,亲人虽烦却温暖贴心。
夫妻吵闹终会白发到老,携手夕阳定是结发之人。
悲从心起,哀从悲来,曹满大鼻涕一抽,泪水滑落而下。
“梅儿,我对不起你,我该死!都怪我被猪油蒙了心,害死了你们,梅儿,哇,哇......”
追悔莫及的曹满哭嚎了起来,挺悲凉,也挺可怜。
段虎摇摇头,暗自念道:“劝君珍惜眼前人,莫等别离霜满痕,携手一生几世求,黄土坟前青烟冷......”
对于曹满的遭遇,段虎表示同情,老话说得好,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若非可怜何来可恨,既然可恨,终归可怜。
可惜时光无法倒流,如果淌几滴猫尿哭嚎几嗓子,能挽回犯下的错误,世间也不会发生那么多的悲剧了。
“行了,别哭了!”最烦哭声的段虎大声喝道。
这会儿曹满正在悲痛中,如何会听?接着嚎,可劲儿的嚎。
啪!
一记爆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