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血液在瞬间沸腾起來,但又被注入千倍的冰水,强迫冷却,像凝固的冰块堵住血液,刚开始有片刻的麻木,但随之而來的,就是铺天盖地的剧痛,千军万马践踏,风雪呼啸天地,挠心挠肺但就是无法阻止,不仅无法阻止,还要看那冰块缓慢地移向心脏,迎面直击。

但是连翘好像根本不在乎,站在车队中央,一枪一枪射击,面容肃穆妖艳,冷静异常。

他的全身沾了浓浓的血,鲜艳,血红,犹如烈火,熊熊腾空。

连翘是不是很痛?可是他为什么毫不在乎,为什么不躲起來包扎一下?

“连翘!”

白非衿在车内大呼一声。

心痛,却不知为了什么而痛。连翘固执的寻找,是在寻找她吗?为什么要这么傻,为什么还不放弃,为什么……明明可以出去的,却还是为了她,转身回來?

虽然保镖在千钧一发之刻按住了她的头堵住了她的嘴,但她哭泣的呼喊尾音却顺着前门飘了出去。

就如心灵感应一般,连翘回过头,朝她的方向看了过來。

那是怎样的一眼啊,带着欣喜、安慰、紧张、快乐的一眼,能救出心爱的人的一眼,能为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一眼,能付出生命只为守护她半世安稳的一眼。连翘的眼睛,充满了令人心碎的情感。

他飞快地奔了过來,犹如一只猎食的豹子,迅速,机警,冷静,狂热。

而保镖在车内狠狠砸了一下车座:“**!!!”

他在连翘开枪之前,扣住白非衿的脖子,打开车门,将她拉了出去。两人暴露在空气中,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远处还有枪声。

白非衿被保镖狠狠抓着手臂,动弹不得,呆呆站着,对面就是连翘。

连翘嘴角裂开一个血口,他随便擦了一下,邪邪笑道:“白非衿,你沒事吧?”

白非衿摇摇头。

“那就好,我总担心你死掉,因为你总是这么胆小,沒有人保护,会很容易挂掉的。刚刚我找得都快绝望了,幸好,你看起來……还是那么蠢,站在那儿跟木头一样。”

白非衿不禁笑了出來:“什么破比喻……”笑了两声,她又心生悲凉,声音也软了下來:“连翘,找不到就不要找,为了一个不可能而受伤,你真是个傻蛋。”

“不可能”三个字让连翘脸上的笑消失了。肩膀上的痛不值什么,但白非衿的话,却让他心跳都快要静止了:“我拼了命來救你,你却说不可能?”

白非衿背后的保镖再也忍不住,拿着枪指了指连翘:“说完沒有,看來你们俩居然还有私情,哼,既然你这么关心我怀里的人,那就往后退,否则你动一下,我就送一颗子弹。当然,子弹不是送你,而是她!”

白非衿见连翘的脸立刻灰败下來,急道:“这人不会对我开枪!”

“白秀,我忘了告诉你,董事长临走时吩咐我们,如果你安全到达,那么我们可以得到一大笔赏金,如果不能,万一出事,首先毙掉的就是你。”

白非衿嘴唇颤抖,全身僵硬。她并不知道帛承贡居然会选择鱼死网破。

连翘扔掉枪,露出干干净净空无一物的手:“你放开她,我什么也不做。”

保镖笑声阴冷:“连翘,帛家最早的一批顶尖杀手,只有你留了下來,想來你定然是身手不凡本事超群的一个人。如今为了一个女人,扔掉手中的枪,你觉得值吗?”

“少废话!”连翘喝道:“你想怎么样?”

保镖抬起手枪:“我不想怎么样,拿钱做事,为了安全离开,请你额外做出一点牺牲吧。我……要你的一只手!”

话还未说完,他突然准备扣动扳机,白非衿急中生智,猛地咬在他手上,那人吃痛松手,子弹偏道,白非衿猛力推开他,向连翘跑过去。

几乎在同一时刻,连翘大喊一声“小心”,白非衿只怕那人又要开枪,转身挡在连翘面前。

“砰!”

眼前的天空,湛蓝,干净,万里无云。

空气中有浓郁的火药味,弥漫的烟雾,嘈杂的人声,万物仿佛静止,但又流动着。

白非衿感觉到全身冰冷,麻木,血液好似静止一般,难道,这就是中枪的感觉吗?

与预想的不同呢……

她栽倒在一个温暖的怀抱,熟悉的味道,熟悉的臂膀,熟悉的……冰冷却温柔的眼睛。不苟言笑,冷酷无情,但又让人割舍不下的……那个人……

“你胆子蛮大嘛,居然在我的面前,去为另一个男人挡枪,嗯?”

白非衿微微睁开眼,虚弱而又迷茫,看不清眼前人,但他的心跳,在耳边响着,有力,沉稳:“总监大人……你总算來了啊……”

“我來了。”

多日來提心吊胆、日夜不眠的心完全放松,白非衿甚至來不及给一个微笑,就晕了过去。

看着怀中虚弱苍白,削瘦了不少的小人儿,帛宁心中一阵抽痛。他在那洁白无瑕的额头上吻了吻,看她睫毛轻颤,呼吸微弱,紧紧拥抱住她。

一切都在计划内,跟帛承贡打电话时,自己的人就已经出动。切断帛宅的通讯,爆掉所有车胎,集中火力穷追猛打,缜密的计划加上优秀的保镖,人一定能够救出來。

可他还是不放心,因为白非衿这个笨蛋,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在他來之前,不要死掉”,她一定又会像之前一样,违抗他所有的命令,无视他所有的担心,环环相扣中,她一定是不安分的那个环。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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