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冉再次来了承欢宫。
这次,她需要一个权势欲强、嘴巴长、爱嚼舌根、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当枪使。
虞婕妤和墨竹去训练了,白莹莹上太学,就剩下赵昭仪和小皇子逗着玩。
见到安冉过来,喜不自胜,忙招呼人又是上点心又是上茶的。
“你找虞婕妤吗?她几乎全天都在红缨卫训练,人影都瞧不见一个,不知道还真以为她是个将军不是嫔妃呢。整个承欢宫,就剩下我一个,可寂寞了。”
安冉乐了,“那是虞娘娘喜欢。”
“哎。”赵婕妤一脸惆怅,“是啊,白莹莹喜欢念书,虞婕妤喜欢行武,我就没有喜好,孤独寂寞冷啊。”
安冉抿嘴一笑,“赵娘娘是享福的命,那些读书写字打打杀杀哪里适合赵娘娘啊。七皇子这么可爱,整天都陪不够吧?”
赵婕妤噗嗤乐了,嗔她一眼,“你个小丫头就是嘴巴会说。”
说着,递过,这是进贡的,可清甜了。”
安冉识货,这是西域进贡的小香梨,每年也就只得一小筐,平日只有皇后和贵妃宫里能见到。
如今,赵昭仪也能分到了,也是母凭子贵了。
忙接过来,谢恩。
“好啦好啦,在我面前就不要把自己当奴婢,一枚果子而已,也值得你谢恩,说罢,找我啥事。”赵昭仪自己也抓了一个小咬了一口。
“赵娘娘可想再为七皇子挣下更高的名分,一举封妃?”
刚咽下一口梨的赵昭仪差点被噎着。
“你说什么?”她瞪大眼睛。
“封妃啊。”安冉笑眯眯的。
赵昭仪凑近,双眼放光,“封妃?怎么封?”
小丫头神通广大,精明过人,只要她说能那就是能!
“只要赵娘娘立大功即可。”
“啊?什么大功?”
……
赵昭仪和安冉到了掖庭狱。
“昭仪娘娘,您金娇玉贵,怎的来这污糟之地了,您有何吩咐,差个宫女来就是了。”掖庭狱管事点头哈腰,恭敬无比。
赵昭仪可是宫内有皇子的第二人,是人都要捧着些。
“我是来慰问下前尚服的。”赵昭仪嫌弃的看着脚下的路,小心翼翼的,生怕踩到脏东西。
“她是要犯,论规矩不准任何人探视……”管事看到跟着她的小宫女递过来一个鼓鼓的荷包,脸上堆满笑容,接过荷包掂了掂,很重。
马上眉开眼笑的躬身道,“昭仪娘娘要快点,免得被人看到,奴才不好做。”
“嗯,知道了。”赵昭仪挥了挥手。
管事亲自领着两人进了门,一股子潮臭味扑鼻而来,赵昭仪差点呕了出来。
安冉扫了一眼,两边是通顶的木栅栏,里面便是关着的女人。
人也不知就这么关着,而是都在干很重的力气活,比如碎石,劈柴什么的。
“昭仪娘娘这边请。”管事将两人引到左边一间单独的房间,殷勤的用衣袖擦了擦木椅,“昭仪娘娘被嫌弃,暂且稍坐,奴才这就去叫醉妇来。”
赵昭仪本想坐下,可看了一眼脏兮兮不知道沾了什么的椅子,一阵恶心,索性站着。
安冉逃出丝帕,铺在椅子上,“赵娘娘还是坐会吧,问话还得一会呢。”
赵昭仪点了点头,做了半边屁股。
“快走,磨磨蹭蹭的。”恶狠狠的呵斥声夹杂着女人的哭声传来。
一会儿,穿得破破烂烂,一拐一拐的女人哭着走了进来,破烂的衣袖露出紫痕。
“不是说荣休吗?她怎么这么惨?”赵昭仪执帕扬唇低声问。
“兴许是对外界的说辞。”
掖庭狱这种地方,不让你死,也不会让你好过。
她越惨,便越好用。
“快跪下!”管事凶狠的一脚踹在她膝盖上,噗通一声,双膝狠狠的跪在青石板上,女人痛得惨叫,抱着膝盖哭了起来。
谁会想到从前能在后宫横着走的堂堂从二品女官,如今会沦落到如此悲凉的下场。
“在这很苦吧?”安冉慢悠悠的话让凄惨的哭声戛然而止。
女人猛一抬头,见到两人的脸,无神的瞳孔瞬间漫上愤怒又恐惧的神色。
“你是想一直这样生不如死下去,还是想真正荣休?”
“安冉,你把我害成如此,你还想怎样?”她沙哑的声音颤抖着。
“哦……”安冉声调高挑,“看来前尚服大人还是没清醒啊。”
前尚服三个字让女人猛然一抖。
过往的辉煌和富贵尊荣化成千万只蚂蚁,狠狠的撕咬着身体,从高处狠狠跌落入深渊的痛苦,她再也难以忍受。
“安冉,救救我,我知道你来就是救我的。”女人顾不上身上疼,如狗一样爬过来,拽住安冉的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