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晨道:“你知道玄帝虽然有些昏庸了!但大唐人心未失,安禄山迟早要死,所以,你是想利用安禄山,先毁去天下人心中的大唐,为王前驱,然后你便可从容吞噬安禄山的根基,非但可以具有他的部属势力,更能以其修为根基,铸造更为强横的本命神魔。最后将所有罪恶业力,推到安禄山之上。以清白无辜,乃至诛杀安禄山问罪之士的身份,重新收拾天下人心——篡唐!”
玄帝听闻‘昏庸’之时,面色不善,但钱晨说的从容不迫,就好像他有这个身份,理所当然可以指责他一般。玄帝忍了……
甚至不用听钱晨后面的话,他就知道如今谁才是生死大敌。
上清珠在玄帝手中沉浮,其中显化了一个世界,清气聚散之间,亭台楼阁,仙人奇兽,无数仙光交织,昭示着此珠乃是灵宝之中,都堪称上乘的至宝。
“李林甫,你原本的计划,当是以佛骨潜藏的魔性,如操偶一般,将安禄山修成天魔之后的所有根基吞噬,成为你复活的养料。安禄山是偶,你才偃魔!”
“所以你将本质三分,神魂藏于大天魔碑,修为藏于佛骨,魔性藏于安禄山魔心之中。但如今安禄山没有修成元神不说,就连不死魔躯都被我斩杀,你夺取他根基不成,只捡到一些残羹剩饭。魔心甚至也随安禄山魔性,一并为我所斩,境界被破。”
“只剩下大天魔碑一件灵宝,正是你最虚弱的时候,你这具身体,只是空壳罢了!除了大天魔碑,你还剩下什么?”
钱晨笑道:“大天魔碑本就不如上清珠,一旦魔碑被牵制,你还不如安禄山呢!”
“陛下……还不动手?”
玄帝不用钱晨给他分析这么多,他早已经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威胁,上清珠自他手中掷出,只是一砸,便将李林甫匆匆顶上去的大天魔碑砸入了尘埃里,而这时候,李林甫正是最虚弱之时,就连一位结丹上品的正道修士,也能将之击杀。
但就在此时,站在玄帝身后的太子李亨,却突然面目狰狞,他反手带着一溜血焰,拍在了玄帝的后心,那兴庆宫中无数禁制,上清珠的护体灵光,乃是始终未离开玄帝身边的供奉护卫。
在几乎万无一失的保护之中,唯一没有防备的,就是大唐太子,亦有上清珠权能的李亨。
没有人能想到李亨会在这时候动手。
李泌疾呼道:“太子,你在做什么?”
“太子,你要造反吗?”贺知章怒吼道。
就连跟随在太子身后的臣僚们也慌了神,有人大声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啊!殿下!”
“殿下,此时不是夺权之机!”
还有人纵然慌乱,但也心一横,将错就错对楼中数千卫士高呼道:“护太子登基者封国公!”大唐传统节目,竟然在这谁也没有想到的一刻,上演了。
李亨偷袭了玄帝后心之后,居然面目惊骇之色,好像自己也没有想到一般,他战栗的看了一眼朝他冲来的宫中护卫,纵剑几步冲上殿上的贺知章,果断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此时太子臣僚具都傻眼了。
燕殊怒吼一身杀向李林甫,宫中顷刻大乱,正在演奏的霓裳羽衣曲也停了一半,紫云溃散,李林甫顶着安禄山的皮囊,大笑一声,破开上清珠镇压的灵光,大天魔碑与其一合,便冲破紫云大阵而去。
钱晨叹息一声,闭上了眼睛。
他回首道:“算尽天机,终究放走了魔龙,功亏一篑!”
“不用吵了!李亨为人所控,他打入玄帝体内的,乃是一种魔头,此魔能坏人心性,使人神智昏昏!”
贺知章胡须凌乱的飘在胸前,震惊问道:“什么魔头,能在这兴庆宫中,这无数禁法,乃至上清珠一缕灵光之下,暗算太子和陛下?”
“当然是用玄帝母妃,窦德妃遗骨所炼的子母惑心魔!天下能破灵宝神光,宫廷禁制的诅咒魇胜寥寥无几,除了这般以血缘因果炼制的魔头,孰能为之?”钱晨转身怒喝道。
他冷笑环视四周:“妙空,在我最虚弱的时候,你还是不敢出手!”
“你突破不了我带给你的心魔,这一辈子,你都再无对我出手的勇气。你逃吧!趁着我阻拦魔劫的时候逃吧!不然,失去了以逸待劳之功,我下一次出手,便是你的死期!”
钱晨之所以拼到油尽灯枯,就是为了引出妙空这最后一个不确定因素,叫这条毒蛇最致命的一次毒牙,咬向自己,但他留给妙空的阴影实在太多深重。
在钱晨底牌尽出的时候,妙空居然未敢对他出手。
那一刻,真的是妙空出手机会最大的时候,错过了这一次机会,就如钱晨所说,这种时候都不敢出手,妙空就永远也不敢正面对敌钱晨了。这将是他一生的心魔。
钱晨最后点破了这一点,便是斩向妙空的第一剑。
“是我赢了!”暗中那人心里冷笑道,但他颤抖的手,又说明了一些东西:“他这么说,只是想动摇我心智,我看破了他以身为饵,诱我上钩的陷阱,在暗中出手,让他除魔大计功亏一篑。”
“我若出手,以他的狠毒狡诈,不知还有多少埋伏!”
“这不是我的心魔,老子赢了!老子比你狠毒狡诈,我才是魔,你不是!”妙空心中疯狂咆哮:“老子绝对没有怕你!没有!”
钱晨走出花萼相辉楼中,他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被暗算的玄帝,他知道,当他走出楼外的时候,挽回魔劫的最后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