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馆的二楼坐满了人,不少都是江湖人士,看见他们,头也不抬,只管吃饭喝酒。
倒是有一桌子客人很显眼,一个穿着黑衣的男人,眉眼如画,浑身却充满着煞气,一双眼如黑豹一般,长剑随意的放在桌子上,手里拿着一杯茶慢慢地品。
男人的对面,坐着一个比夜凰还漂亮的男孩。
男孩也是一身黑衣,衣服上绣着硕大的红色鸢尾花。宽阔的长袍,妖冶的花,映着他美丽的脸。微挑的眉下一双漂亮的眸子,神情却冷漠清冷,那双眸子,眼中好像光影万千,沉寂深邃,如同广袤的夜空。
虽然在笑,笑的那么美,但那种冷冷淡淡的目光,散发出的漠漠寒光,将所有女子爱恋的目光硬生生拒之在外。一头黑发只用一根红色缎带系起,浑身上下都透着妖冶。即便穿着黑衣,却也难以掩盖他的高贵气质。
如果说夜凰身上有着是让人不敢忤逆的帝王威仪,那他身上便是让人无法融化的万年寒冰。
他们的身后,站着几个青衣护卫。
“爹,你带我来这就是看您喝茶的?”男孩嗤笑一声,察觉到有道目光在看自己,偏了偏头,只见一个漂亮的如玉娃娃一般的人儿在看着自己。她的目光里只有欣赏,却无痴迷。他觉得很有趣,冲着那女娃眨了眨眼。
夜舞一笑,也冲着他眨了眨眼。
这一笑,让他微微一愣,随即笑的开怀。这丫头,真有趣!
“蝶衣,难得见你笑的这么开心。”花浔朝着夜舞瞟了一眼,却发现那女娃撇撇嘴,也不怕他,还冲着他做了个鬼脸,也不由得低声一笑。“这小丫头,挺有趣。长大之后,还不知是何样的风华绝代。”
“爹您有时间替这丫头担心,还不如想想去哪里找左相的好。”他摇了摇头,左相夜敬之带着全家不知所踪,陛下本来允了他十年期限,也不知为何突然改变了主意,让他们来寻人。难不成是因为皇后的遗体被盗?可既然派人来寻夜敬之,为何不派人一起去寻失踪了的皇四子、皇十三子与长公主?
“随左相去吧!朝局还稳得住,不必急着寻左相回来。”花浔放下茶杯,“那家人要走了。”
他回过头,碰巧看见夜舞冲着他挥手,便点了点头。“爹,既然不用急着找左相,咱们是不是改回边城了?”
“蝶衣,你才八岁,还是有点孩子的样较好。”花浔实在对这个儿子没办法,真不晓得像了谁。
“您不是总念叨我要是跟皇四子一样,年纪虽小,却已遍读百书该有多好?也总念叨您十四岁就上战场杀敌了,怎的现在又让我学小孩子?”他不悦的冷哼一声,站起了身。“得了,我先回去了,爹您继续喝茶。娘若是问起,我便说您给茶迷了心了,要晚些回去。”
花浔拿起了剑,“蝶衣,那你娘若是问起咱们今天都遇见了什么人,为父也跟你娘说你冲着人家小姑娘眨眼笑的事了。”
“爹,您在威胁我……”他挑眉。
“你说呢?”花浔笑笑,率先下了楼。
他眯了眯眼,也跟着下了楼。
柳若羽看着他们骑马离开,才从另一条道找了一家银号,又换了不少碎银子,才回到了夜凰身边,冲着夜凰点了点头。
夜凰松了口气,若不是他曾远远见过他们,也不会认出他们是谁。还好,他们并不认得他们。抬头看了看天,也许,母后早已知道有今日一劫,是以才从不带他们出现在人前。静了静心,他听见夜舞正在跟蔡大娘说着什么。
“大娘,二叔身上还有些银两,今日要买的东西较多,便打算买一辆马车,一辆牛车。届时,还得大娘跟白河大叔帮忙看看!”夜舞已经买了不少东西,明清几个手里已经没了空的地方。
“小舞,这马车是为了出门方便,这牛……”蔡大娘摸着她的头,“小舞买牛车做什么?”
“快春耕了,用得上。大娘若是用,也不必再问人借。”夜舞笑了笑,“我们那房子……再过九日也就无事了,买它们自然是有用的。”
蔡大娘想了想,也倒是,他们已经住了二十一日,也不见有什么不好的地方,还有九日,能出什么事?到时那一大片地方都归了他们,这一头牛也不够用。“行!走吧,去看看!”
牛马市其实就是一大块空地,空地上钉了好些木桩子,然后分了牛区、羊区、马区。
现在已过了午,牛马市没什么人,只有三三两两的人凑在一起说话。
夜凰几个对这些都不懂,只跟着蔡大娘、江白河身后四处看。
他们里最懂马的当数尚夏,没走几步,尚夏就看中了几匹马,两大一小。他们带来的马都拴在了院子里,但他们的马都是战马,用来拉车有些大材小用,是以才打算买匹普通的马拉车。
但显然尚夏看上的马并不普通。
“主子,这马不错。虽与家里的不能比,却也是极好的。”尚夏伸手摸了摸那匹公马,那马嘶鸣了几声,蹭了蹭尚夏。
夜舞看着那通体黑的发亮,只有蹄子处有些白毛的小马驹,立刻就喜欢上了。凑到了跟前,想伸手摸摸它,却又够不着。就扁了扁嘴,“四叔……”
明清赶紧抱起她,让她在小马驹的头上摸了摸。
小马驹眼睛发亮,直勾勾的看着夜舞,像个儒慕的孩子,眼睛里水盈盈的,偏了头便去蹭夜舞的手,还用舌头在夜舞的手心舔了舔,弄得夜舞一阵痒痒。
马也是很通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