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才，有事么？”
魏秀儿稳住心底那一阵虚，温柔地朝他反问。
“妹妹，你留在家里，帮妈妈照顾他。”徐腾才跟妹妹交待，这才带着微懵的魏秀儿和沉稳的霍立钊再度来院子一角。
“秀姨，秀姨夫，我能请你们，帮我妈妈离开他吗？”
徐腾才握住双拳，目光坚定的望向魏秀儿，到底年纪还小，话是对着魏秀儿说的，不敢将目光投向明显是强者的霍立钊。
“离开？”
魏秀儿这下子正眼望向徐腾才，“你的意思，是让你妈跟你爸离婚吗？”
她想到阿娘昨晚跟她提过，阿娘和二嫂归来时，是看到徐腾才站在堂屋门前，听到院门响，腾才这孩子才跟受惊似的，跑向灶房拿水给妹妹们喝。
这孩子也初二了，马上要升高中，不小了。
再说，表姐的心思，只是她的心思，她根本就没有问过徐腾才这对孩子的意思呢！
她觉得、昨天徐腾才应该是听见什么了。
“嗯！”
徐腾才抿紧嘴皮，他自小就知道，爸爸喝醉了会打妈妈，可是妈妈不许他声张，让他保护好妹妹就好，别管她，这是大人之间事情！
可他已经不是几岁的孩子了，他已经十五岁了！
他不想妈妈为了他和妹妹，再这么煎熬的忍着，正如秀姨所说，这对妈妈不公平，亦、亦不是他和妹妹想要的‘家’！
“我想妈妈摆脱他，不想妈妈再受他的折磨！”
徐腾才悄悄地望了眼秀姨夫，期盼的望向魏秀儿：“秀姨，你有办法让妈妈和他离婚，让我和妹妹跟着妈妈吗？要是不行，让妹妹跟着妈妈也行……”
他是男孩，也这么大了，知道谁是真心对他们兄妹好，谁又是话里藏刀，恨不得他们妈妈受苦受难才好！
“腾才，你知道这话的意思吗？离婚不是儿戏，离了，你和妹妹就没有爸爸了。”
魏秀儿严肃的望着徐腾才的问道：“依你爸爸禀性，你和妹妹跟着妈妈，就无法得到他的抚养。”
听着徐腾才这话，再一直称生父为‘他他’的，显示徐腾才对生父意见的挺大呐！
“我们不怕吃苦，也不怕穷！”
徐腾才抿着嘴默了一秒，突然悲愤的低吼：“我只想让妈妈过得轻松一点，不再受他的打骂，他凭什么！”
“说的好！”
霍立钊跨了一步，沉声问：“那你凭什么让我无条件帮你呢？”
唬得徐腾才退了一步，眸子中有些迷惘、亦有不甘。
“立钊哥。”
魏秀儿拉了丈夫，“别吓着孩子。”
“你能站出来，替你妈做决定吗？你有问过你妈的想法吗？你有想过你们母子三人离开了你父亲的抚养后，你们凭什么生活吗？”
霍立钊安抚拍拍妻子的后背，望着徐腾才一句一句的诘问，确定徐腾才听进去后，他才提醒道：
“没有你爸的生活费支出，你们连住的这间破房子都没了，更别说你们兄妹还想上学、吃饭！”
“我可以休学，我可以去上工赚钱！”徐腾才睁大眼反驳，“我能照顾好我妈妈妹妹！”
“承诺，不是说了就能做到，你拿什么养你妈和你妹？就你这小身板，给你一袋米，你都扛不起来！没有文化，你就只能做最低层的体力活，可你连最基本的好身体都没有！”
霍立钊却板着严厉脸一句句击碎他的话，“甚至，就算你妈你爸离婚了，你和你妹也别想跟你妈走！因为你妈她没能力养好自己，更别说抚养你们兄妹！”
“……我、”
徐腾才一直挺起的背脊，霎时弯了，哽咽噎语。
正是因为明白生活不易，他才一直没立场劝妈妈离开那恶父！
他一直知道，妈妈是为了照顾他们兄妹，才一直默默地忍受着生父的打骂，任劳任怨。
“立钊哥，你干嘛吓唬孩子。”魏秀儿看了有些不忍，做白脸训向丈夫。
“他要是真让他父母离婚，那他就不能把自己再当孩子，而是一家之主，顶家立户的男子汉！”
霍立钊摇摇头，非常现实的教育徐腾才：“徐家东山再起，旧时再被打压也走过来了，要知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听到丈夫这话，魏秀儿也拿不出话来反击。
“他兄妹想跟着月梅表姐过，何其难！”霍立钊瞭了眼对面住户，话意突然一转：
“除非能找出徐正浩婚内出轨的证据，或者是危害妻子生命的证人，要不然，他们父母离婚，依照徐家老爷子死要脸面的行为，他们兄妹最多会被接回老宅抚养。”
闻言，魏秀儿点点头，“正是因为这样子，我才束手无策啊！”
“再有，你生父是可恶，可你也没反抗，若是在你妈第一次被你爸毒打时，你能站起来反抗，你爸也不敢对你妈一再浮生恶意！”
“立钊哥，你别这样说腾才！”
魏秀儿听到丈夫这话，有些不赞同的瞪他一眼，怪一个孩子就没意思了，从她表姐话中，徐正浩这恶行，并不是这一、两年才有，而是好多年了！
那时候，徐腾才能有多大啊！
然而！
徐腾才震惊抬头，望向霍立钊一副了然于心的沉稳，他抿着嘴、
听到秀姨这附和话，他知，只有秀姨才是真正对他妈妈好，就连外公外婆发现妈妈被打，也不过是劝妈妈再忍忍……
蓦然的，徐腾才一步，站在霍立钊面前，腥红着眼眶鞠躬弯腰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