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盛学顿在原地,诧异扬眉:“你是说甄家小姐也来了?”
小厮点头,憋着笑道:“这甄家姑娘真是贴心啊,听闻公子落水便急急赶来……”
李盛学苍白面色愈发苍白,抬步竟不知该去父亲书房,还是去母亲闺房。
“公子,您是回去躺着,还是去和风堂看看老夫人?”小厮好意提醒道。
李盛学目光凌厉地扫他一眼,语气却要平稳很多,“我要去见父亲。”
小厮早知公子会这么说,立时殷勤地上前搀扶。
“公子消消气,再气坏身子了,小的还要背您回去呢。”
李盛学被他气得一笑,顺着他的搀扶朝父亲院落走去。
老远便看见鹰獍咽亍
“你们在我家院子做什么?”李盛学扫了眼众人,厉声质问。
鹰卫们皆含威而立,无视眼前公子问话。
李盛学见此,气得冷哼两声,袖袍一甩,浑身散出怒意,“好一个鹰卫统领啊,不愧是太后身边的人,摆官威摆到了我李家,可真够威风的。”
他轻呵完便要抬步上阶,却被银袖手臂拦下。
戴着银面具的鹰卫,冷声道:“戚大人在与李侍郎议事,请李公子在此稍后片刻。”
“你算什么东西?还敢拦我,滚开!”李盛学手臂用力,将那鹰卫推至一旁。
他刚要迈腿,暗风便行至他眼前,冲他低首抱拳。
“手下不懂事,公子勿怪。”
“你也要拦我,我没记错的话,你便是戚凉争身边的狗吧?”李盛学因着药力在体内冲散,再加上方才的动怒,额上渗出薄汗。
暗风面具下的眸子一寒,哼笑道:“李公子,说的是。”
扶着李盛学的小厮惊得张大嘴巴,没想到这赫赫有名的鹰卫面对自家公子的羞辱,竟这么理直气壮地承认了?
“公子我们等一下,也不着急……”
“闭嘴!”李盛学转头一呵,满脸坚决,“我今个还非进去不可了。”
书房内
李濯一身褐色长袍坐在高椅上,他右手边的客椅坐着一身黑衣的戚凉争。
戚凉争听着外面动静,将手中茶碗放下,凉声打趣道:“侍郎大人家的公子,是个好脾气。”
李濯眉眼露出尬色,勉为其难地附和应声。
“不知,卑职刚才与戚大人说的那件事,大人可答应?”
戚凉争瞟他一眼,只见李濯面上有些疑虑与紧张。
少年勾唇,“戚某,自然乐意之至。”
李濯老眼发亮,险些要笑出声,还是稍加克制地拍下手掌。
“那就劳烦戚大人了,不如今晚留这吃顿便饭吧?”
李濯说完,便要吩咐下人去布置。
戚凉争略微低头,单手支颐却没吭声。
是没拒绝的意思。
“安泰,快去吩咐下人们收拾张罗,今夜戚大人要留府用膳。”
被唤作安泰的老仆应了一声,便推门出去。
正巧看见李盛学与鹰卫对峙。
“公子呀,老爷留了戚大人用晚饭,您还在病中呢,还是先回去休息吧。”老仆三言两语将信息透露完。
李盛学却不买账,瞥了眼暗风,道:“你没听见吗,你家大人留府做客,他为客,我为主家,你还要拦我吗?”
身体上前微微靠近,小声道:“我不介意倒在这里,讹你家大人一笔。”
“李公子好风趣,小的听不懂。”暗风直直看着他。
李盛学闻言,轻笑地贴近男子,便要朝他身上倒去。
暗风直着身子,冷眼看这公子演戏,在他身子快触到地板时,憋着气将其捞起来。
小厮见状,忙高呵道:“哎呀,打人了!公子晕倒了!”
他也算机灵,喊完便躲到了老仆安泰身后,贼眉鼠眼地看着四周鹰卫。
倒在暗风怀中的李柏如紧闭眸子,一声不吭。
果然,没有几瞬书房门便打开。
先出来的便是李濯,他慌乱地看了眼四周好端端站着的鹰卫,便寻到了李柏如的身影。
“这是怎么回事,安泰!”不好责问鹰卫,只能拿自家奴才出气。
安泰摇头,只能躬身上前禀报。
“太胡闹了!真是!”
李濯一甩衣袖,刚想呵斥小厮将公子领回去,戚凉争便悠闲地抄手出来。
“李大人别生气,是我约了贵府公子,他是记着与我的约,才来这儿寻我的,是吧,李公子?”
他一声轻嘲,众人眼睛齐刷刷的落在那青袍公子身上。
暗风望了戚凉争一眼,收到他的眼神示意,便不动声色地抬脚狠狠踩上这贵公子白靴。
“嘶——”李柏如疼得出声,还没想好起来,便感受着靠山朝后扯去。
瞬息间,他身子下意识摇摇晃晃,被迫站好。
“你!”羞红着脸瞪了眼暗风,后者却面不改色地看向别处。
小厮只能上前扶好他。
“盛学呀,你有何事要找戚大人?”李濯皱眉问道,他竟不知小儿与戚凉争有交情了。
不过,想到有事要求这少年,只要自家孩子不是同他交恶就好。
李盛学气得结巴,“孩儿,孩儿确实有事,请戚大人。”
他不甘心地伸手做相请姿势。
戚凉争朝李濯微微点头,便随着李盛学回院。
在路上,二人皆是一言不发。
直到走至他房门外,他看了眼跟在戚凉争身后的暗风,别扭道:“大人,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您还怕我不成么?”
戚凉争侧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