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马扬声有今天,多亏了村子里的人上半年对我的帮衬,我是知恩图报的人,所以这次愿意半价来修这条路,事实上……”马扬声露出狡猾的笑容,接着说道:
“这条路,别人修,250万打不住,可是我来修,150万有得赚。”
“这不可能,别人彭工亲口说了,富泰的报价没水分,”马扬名嚷道。
“是啊,你马老三难不成有三头六臂?会撒豆成兵?”余正常觉得这个马扬声是不是乱忽悠人啊,他说的话完全不符合情理。
马扬声鄙视地看了一眼两个村干部,得意地说道:“这也是我们田溪村气运到了,活该省大钱。”
这条环村公路之所以造价这么贵,就是在于材料的转运,还有人工费用的昂贵。可是如果这一切都采用全机械化操作,那无疑会省下一大笔钱,挖土机前面一开路,压路机后面来回一碾,从金沙镇的混凝土罐车把水泥一倒,等基础路面一好,再用沥青铺路机唰唰把沥青路一铺,一条又平又好的乡村公路就ok了,并且工期短,费用低。
当然这里面有个问题,这昂贵,小公司是不可能有的,而大公司是不用为一两百万的工程专门调这些机械设备来的,他们压根不会接这种小工程。
而路桥二局作为全国一流的建筑单位,这些设备他们都有,而且就在离田溪村不远的常胜县,就在马扬声刚刚完工的常胜大桥工地。
路桥二局的下一个工程要在十二月份才开工,所以这里面有两个多月的空窗期。
马扬声知道村里修路的事,就跟局里的领导说了这事,希望能租用两个月的设备,不料局里的领导听说这是贫困村的脱贫道路,当即拍板,不但让马扬声免费使用这些设备两个月,并且派了局里的技术人员,罐车司机前往田溪村支持扶贫事业。换句话说,田溪村的这条环村公路,只需要出材料费用就行了。
这些年,国家对扶贫事业的宣传已经深入人心,许多企业,许多人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愿意伸出扶持的手,尽一份自己的力量。
“太好了,感谢路桥二局的领导啊!我这就去安排接风宴,为老三带回来的师傅安排好吃喝,”余正常哈哈一笑,心事尽去。
“我也去,”马扬名也颠颠地跟出去了。
“老三,你说说这个七彩路的事,”马耀宗对吃喝不感兴趣。
马扬声点头说道:“好嘞,还是叔高明,知道什么才是重要的事,这个七彩塑胶跑道,它是用聚氨酯橡胶来和一些特殊材料组成的,不但可以弄出各种色彩,而且走起来弹性十足,并且塑胶跑道具有抗紫外线能力,它的耐老化力是国际上公认的最佳全天候室外运动场地……”
马扬声得意地继续说道:“乡村公路有什么稀罕的,咱这七彩路才是十里八乡独一份,到时候两旁种上映山红,种上美人蕉……”
“还是种果树好,虽然咱村种果树产量不行,可花得好啊!”马耀宗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插上一句。
马扬声没有留在马家吃饭,今天的事情还多得很,临分别时,马扬声轻声对马耀宗说道:
“叔,你可得注意身体,听说上次在山上摔了一跤,这些事,叫小丁去吧。”
马耀宗摆摆手说道:“不碍事,老三,”
老人犹豫了一下,轻轻说道:
“你是不是准备修完路就离开田溪村?”
马扬声犹豫了一下,苦笑道:“什么事都瞒不过您老人家,这一年,我跟慧萍犹如大梦一场,回想往事,真是没皮没脸,在田溪村,尽是些丑陋不堪的回忆,我们想在常胜那边买房子,再找个医院查查身体,不行就领养一个……”
老人安静地听着马扬声对未来的憧憬,对田溪村的愧疚。
“为村里省了一百多万,又修了七彩跑道,我不再欠田溪村了,”马扬声长吐了一口气,对于这个村庄,他并没有多少留恋。
马扬声拉了拉钟慧萍,两口子扑通一声跪到在地,哽咽的说道:
“叔,这个村子里,我唯一亏欠的就是您老人家,所以我想为您雕像,为您立碑,我知道,我出事的那一晚,您打了九十多个电话,整个村里跑了两三趟,才有了上百人支援我的场面……”
说到这里,马扬声已经是泣不成声,说不出话来。往事沥沥在目,要不是马耀宗对两口子的时时敲打,就没有今天马扬声的风光。
钟慧萍羞愧地说道:“叔,不是我们两口子有了钱就要离开,而是留在这个村里,我们总会想起过去,大家也始终会看我们不起,我们只是想重新开始,放心,我们会经常回来看您的。”
这两口子知道,马耀宗费尽心思支持马扬声,是想他好好为田溪村脱贫助力,现在马扬声却是路一修好就会离开,而且是放弃田溪村村民的身份,这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秋风拂过马家大院,马耀宗毕竟七十多岁了,身体有些佝偻,不过眼神依旧犀利。
这位田溪村最让人尊敬,也最让人害怕的老人,尽力地站直了身体,大声说道:
“马扬声,你可还记得田溪村的祖训。”
马扬声跪在地上大声地背诵道:
“田溪村祖训:守土有责,丁男留家,贫贱不移,富贵不出,凡入田溪者,当修身养性,弃凡尘**,不惹世俗纷争,如违此约,先祖魂灵永世难安,子孙后代孽债缠身。”
“叔,”钟慧萍有些焦急,看起来马耀宗是要用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