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小丁这会儿正在受马耀宗惩治,在雨中蹲马步,并且昨晚的晚餐和今天的早餐,两顿都没吃了。
昨天的事马耀宗很生气,认为马小丁丢了老马家的人,马家虽然是个偏僻山区的穷困人家,其实祖上是有些来历的,据说曾经是位王爷的侍卫总管。
马小杨曾经问过阿公有没有这么回事,喝了点小酒的马耀宗有些自得的点点头,回了句:“差不多!”
再往下问,却是什么也不说了,就像这山区的冬日,雾蒙蒙,雨蒙蒙。
马耀宗从小教马小丁习武,打熬筋骨,没想到轻易被个通缉犯拿住了,还是靠余家丫头出手,才捡回条小命,马耀宗认为马小丁肯定是心思都在余秀兰身上,所以才这么狼狈,在昨晚郑重警告马小丁,不许再跟余秀兰来往,还正式告诉了祖上有余马不通婚的规矩,哎,马耀宗是没见到高科技的电击枪的威力呀!
马小丁这一阵本就憋屈,余秀兰正式拒绝了自己,刘延芹死命纠缠,包括被电击枪放倒,一件件事情都显得那么乱七八糟,小马驹子尥蹶子了,跟阿公大吵一架。
结果就变成了这样,一大早蹲马步,本来马耀宗也没说让马小丁在院子蹲,是这小子发脾气,故意去淋雨,两顿饭也是他自己不吃的。
冬雨似刀,冰寒入骨,马小丁虽然戴着斗笠,披着蓑衣,但是没一会儿功夫,已经冻得面色发青,嘴唇发紫了。
急得马小杨团团转,举着雨伞在马小丁旁边嚷嚷:
“哥,你发什么神经?身体是自己的,万一淋坏了,你别忘了,”
马小杨压低声音:
“年后你跟秀兰姐外出的事。”
马小丁不为所动,双拳抱于腰间,马步蹲的稳当。
赵梅也有些着急:“你个倔小子,你跟阿公置什么气?你赶紧给我进来,这大过年的,生病了啥办?”
马小丁干脆眼一闭,来个固执已见,把妹妹气的转身进屋了。
马扬名端着杯浓茶,一直没有说话,看见马小杨进屋,开口吩咐道:
“给你哥烧点姜汤吧!”
“爸,你也不管管,”马小杨气呼呼的说道。
“你阿公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放心吧!你哥从小打熬的身体,没那么容易伤风感冒。”
说着,端着浓茶上了二楼,二楼的一间大屋子里,马耀宗闭着眼睛躺在一张竹椅上,摇椅很是破旧,铺了一张泛黄的毯子,不时发出一声叽嘎的声响。
“老汉儿,”马扬名把浓茶递给了马耀宗,老汉儿这个称呼,就是在田溪村,年轻一辈也不怎么使用了。
马耀宗称开了眼睛,接过浓茶,咕噜咕噜几口喝了,轻轻笑道:
“小马驹比你这个当爸的强,有股子悟性……”
说着冷哼了一声,不满的说道:
“要不是你太废物,我也不用这么逼小马驹。”
马扬名满脸堆笑:“是,是,都是我废物。”
马耀宗动了一下,想翻身起来,不知道扭到哪里了,眉头紧锁了一下。
马扬名有些慌张,赶紧大力搀扶着老爷子起来,要知道,马耀宗是这十里八村出了名的习武之人,虽然年纪大了,可多少年轻人挨不了他一脚。
“到底老了,年轻时候练的太狠,落下了一身毛病,一到下雨天,就全身酸痛,唉!”难得马耀宗露出老态。
“那您还把小丁往狠了练?”马扬名不满的念了一句,毕竟是亲儿子,还是个孝顺懂事的亲儿子,能不心疼吗?
马耀宗走到窗边,看着满身雨水的马小丁,苦笑道:“狠练?就这?你是不知道当年你爷爷怎么练我的?要不是其他三家的后人都已经不像样子了,”
顿了一顿,冷冷的继续说道:
“这样的练法,我要让小马驹子天天练!”
“爸,竹林的事,靠谱吗?”马扬名犹豫了一下,问了个有些奇怪的问题。
“住口!”马耀宗声音严厉的喝道,正想骂点什么,一阵鞭炮声响起,刺耳刺心。
田溪村过春节只在大年三十和春节,今天是大年初二,这么一大早就放鞭炮,只有一件事,谁家有人过世了。
“是何老九吗?”马耀宗轻轻叹息了一声。
“后湾响的炮仗,应该是九叔,前几天我去看了一眼,已经说不出话了,”马扬名也跟着长叹一声。
“又少一个老家伙,再坚持坚持呀,”马耀宗放下茶杯,下楼去了。
“阿公,”马小杨可怜兮兮的在楼梯口守着马耀宗,她也知道那鞭炮声意味着什么,要不了多久,过世的人家里就会来人请求帮忙,而马耀宗和马扬名都是肯定会去的。
要是不在马耀宗和马扬名出门之前,搞定哥哥的倔脾气,指不定马小丁和蹲多久呢?
看着马小杨焦急的样子,马耀宗嘴角浮起一丝古怪的笑容,得,你俩来个兄妹情深的表演,我这个老家伙成了彻底的坏蛋。
“好吧,我去把这小子弄进来,”马耀宗说着直奔厨房。
马小杨大喜过望,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等一下,马家妹子的脸突然绿了,绿中发白,她看到阿公马耀宗直接从菜板上把菜刀拎在了手里。
天啊,马小杨一个绊算,吓得差点一头栽倒,惊声尖叫:“哥,快跑!妈,快来!”
可怜的马家二妹,连滚带爬的冲了出去。
细雨绵绵,马小丁已经在雨中蹲了一个小时的马步了,两腿颤抖,脸色发白,额头上也不知道是汗还是雨,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