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说完,还把沈鸿的话又跟她说一遍:“这位沈公子可说了,这事千万不能往外说,不能让人知道他哥哥做过那样的事,更不能让傻妮知道,他哥哥快不行了。我这也是没办法,才跟你兜了底。”
孟氏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刘氏的话消化了。
但是,她不信。
因为她很清楚傻妮今年多大了,能不能生出这么大的两个孩子。
她更知道,傻妮天天都在她眼皮子底下,要真怀了孩子,没道理她会看不出来。
但是二两银子啊,够买多少东西,实在太让人心动了。
而且那个男人又快死了,傻妮这一嫁过去,还不是守活寡的命?
脑子里快速计算一番,孟氏已经有了新盘算。
她问刘氏:“他准备送多少彩礼来?”
刘氏现在也不敢说,但,凭着对方一开口就给她五两银子的阔绰,应该也不会少。
所以她自作主张道:“这样,你们先说要什么,我去学个话儿,要是行了更好,不行了,咱们再商量。”
孟氏想都不想就道:“五两银子是肯定要的,再加两匹布,半扇猪肉,四样果子四样蜜饯都得带。”
贪心如刘氏,也觉得孟氏狮子大开口。
不过这事是自己求着别人,她也就先应了下来。
她们两人商量好,刘氏去小灵山山脚找沈鸿。
孟氏则急急跑到村口,堵镇上屠户来娶亲的牛车,这会儿已经过午了,说不好他们什么时候就到。
在热尘腾腾的路口,等了一个时辰左右,才看到屠夫家的马车从镇上过来。
孟氏上去先跟人说了好话,试着说这婚成不了了。
结果那屠夫大发雷霆,当下差点把杀猪刀拿出来。
孟氏脑子一激灵,就编了谎话说,傻妮一时得了急症,已经快死了。
丁家自知有愧,不但会把二两银子退给他,还多付了几百钱多位赔礼。
这样,才总算把那屠夫给劝了回去。
她回到丁家,给丁老太及丁老三家说的是:“事情已经说好了,现在就等那边挑日子。”
丁老三是个倔头子:“还挑什么日子,又不要他们什么,赶紧来把人带走就是了。”
孟氏瞥一眼纪氏:“三弟呀,你不要,秋玲儿总得要点,闺女养这么大,可都是她一把屎一把尿拉扯的。”
纪氏也赶紧拉了拉丁老三的衣服,让他别说。
丁老太听他们说完,确认事情谈妥,连一个字都没说,便回屋去了。
相对于正院里的急急火火,勾心算计,傻妮的柴院里反而异常平静。
这么多年来,她还是第一次这么清静。
没人时不时的过来叫她去做事,更没有打骂。
她想出去做事就去做,不想做,就只管在柴院里呆着。
饭菜也比过去吃的好,中午她去厨房,碰到大娘时,她还会主动给傻妮拿吃的。
暴风雨来前的平静也是平静,她充分享受这一刻。
到了晚上,大宝倒是出去了一趟。
他一两岁就跟师傅习武,功夫虽不是太高,但对付这些乡野村民还是绰绰有余的。
在丁家正院里转了一圈,竟是没一个人发现,反而让他听了不少消息。
这回倒是没瞒傻妮,三人围在黑乎乎的柴房里商量。
“说是订下来了,那边选个日子就过去。”
小宝问:“定的哪儿的,是什么样的人?”
大宝往傻妮那边看了一眼,声音低下去:“镇上的一个屠户,人好像不太好,是你二娘找人说的。”
傻妮一听是二娘说的,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这些年孟氏对她怎样,她是最清楚的。
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又是在哪儿得罪了二娘,好像从她几岁开始,二娘就各种使坏。
但她每次都不自己动手,不是挑唆纪氏,就是挑唆着丁家的孩子们。
打骂戏弄傻妮都是常有的事,就连几次往山上扔,都是孟氏从中出的主意。
她是想让傻妮死的。
又怎么会给她找个好人家呢?
傻妮原本还以为,这事要等上几天,找个人家也没那么容易。
谁知道才隔一天,事情就成这样了。
她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她和两个小孩儿有可能都被害死。
她站起来,摸:“你们先睡,我出去一趟。”
小宝也跟着站起来:“你是打算去正院吗?”
傻妮“嗯”了一声,已经抬脚往外走。
小宝却在她后面道:“你去也没用的,他们已经商量好了。这会儿去找他们说,还不如咱们早做打算,趁着没嫁过去,赶紧走掉。”
离家出走哪儿那么容易?外面乱糟糟的,他们一个人也不认识,吃什么喝什么,晚上又住在哪里?
奶奶虽不待见她,可要是傻妮好好跟她说,这事也不一定就凭孟氏做主。
只是她要赶在人家来娶之前才行。
她转身,看着黑暗里的大小宝,语气难得坚定一回:“那个屠户是肯定不能嫁的,我去找奶奶说。”
小宝还想劝她,大宝这时却开口了:“那如果是一个快死的人呢,你愿意吗?”
傻妮的脚顿在门口处,小宝也看着他。
大宝说:“听你二娘说,好像还有一个,只是那个人也不好,是病的快死了。”
“快死了?”小宝问,“那他还娶亲干吗?”
大宝抓抓脑袋说:“这我也不知道,他们在屋里说话,很小声,我没听太清。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