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谁都不用多说一句话,个个心中都清楚地很。
姓凤,是他们这辈子最大的荣耀、最大的际遇!也是这些女人宁愿一辈子守活寡,也愿意给凤家守着秘密的原因。
凤于归若是因为这件事倒了,这一院子的女人,就全都成了没名没份的半老妇人,而她们膝下从小养大的孩子就全都成了野种。
龙幼微将打王棍“当”地向两脚之间一杵,“事情,在场的各位想必都已经知道了,不过是个诛灭九族的罪名而已。想独善其身的,现在就从后面这个门出去,大帅爷与我,绝对不会说半个不字。”
她手中的棍子,攥了攥。
谁特么要是敢现在临阵脱逃,她也不在乎多几条滥用私刑、恃强行凶、草菅人命的罪名!
半晌,满院子的人,没一个敢动。
龙幼微什么脾气,他们太熟悉了。
“没人走了是吗?”龙幼微手中的棍子又转了转,“好,机会,给过你们了,既然不走,那就关门,大家伙儿陪着帅爷闭门思过吧!”
身后的朱漆大门,沉沉关上。
她正愁着一肚子的火竟然没地方发泄,紧接着,外面就传来敲门声。
一个女人的烟嗓,懒洋洋道:“凤家的门关得太急了点,还落下一个在外面呢,接着了!”
说着,赵姨娘就堵着嘴,五花大绑的,被人从墙头那边扔了进来。
她咕咚一声砸在地上,摔地五脏六腑都移了位一般,可来不及嫌疼,就劈头盖脸地见到一把扫帚唰地砸了过来!
龙幼微也没客气,二话不说,脚尖挑起路边扔着的一把扫院子的扫帚,扬起来就是照着赵氏一顿胖揍!
用打王棍打这忘恩负义的贱人,是污了那好兵器!
她将这一肚子的憋闷,变着花样全都招呼到赵氏身上,扫帚如雨点般落下,噼里啪啦,转眼间就将人打地血肉模糊!
奈何赵氏被捆着手脚,堵着嘴,连喊声求饶、磕个头赔罪的机会都没有,就这么被打得只剩下一丝气儿。
“好了,不能打死了。”凤于归的手轻轻按住妻子怒潮汹涌的肩头。
“妇人之仁!你又是这样!”龙幼微肩头一甩,将他的手丢开。
凤家落得今时今日的一切,她将一切都怪罪到凤于归的当断不断之上。
一面要死守祖制,不敢有违列祖列宗,按部就班地将整个南渊的兵权蚕食侵吞到手。
一面又自己不想做皇帝,整天给别人做臣子,守江山,一双膝盖跪得津津有味!
若是依着她龙幼微,早在五皇子丢了的那一次,就反了他景家王朝了,大不了带着凤家嫡系去做一窝山贼,也好过卑躬屈膝地跪在那金殿上,求人家饶恕!
现在倒好,被人抓了把柄,半生的忠诚,全部毁于一旦不说,还可能要背负谋反的罪名,祸及子孙!
所有一切,前功尽弃,一世英名,也付诸流水!
她没好气地将扫把一丢,一脚从血葫芦一样的赵氏身上踩过,将人又踩得惨哼了一声,去了后院。
凤于归的手,停在半空,讪讪虚握了一下,收了回来。
微微啊,我凤家先祖想要的,可并不是一个抢来的江山啊。
可惜,这个道理,你永远不会明白。
龙幼微从活了半辈子,从来没像今日这样憋闷过,一路走过,每踏出一步都恨不得将地踏出一个坑,仿佛脚下的青石板都与她有仇。
打就打了,杀就杀了,谋朝篡位不过就是杀了金殿上那个糟老头子罢了!
到底何难之有,让他凤家三代如此谨小慎微,迂回曲折,大费周章!
她越想越气,脚下越走越快。
经过一处院墙时,冷不防,忽然墙头掉下来一物,差点将她砸了个正着!
她低头一看,是个人!
如从土里爬出来的一般,不但全是泥,还混着血,满头黑发纠缠在肩头,蜷着身子,背对着她缩在地上,气息极其微弱。
妈蛋!
墙倒众人推!
凤家出事了,什么垃圾都有人从墙外往凤家院子里扔!
龙幼微踢了一脚地上的死人,“哪儿来的垃圾,来人啊!扫走!”
却不想,她这一踢,那人艰难翻了个身,将她的脚抱住,弱弱地喊了一声,“娘啊……,救我……”
之后,就一头栽倒在她鞋上。
娘?
这世上喊她娘的多了去了!
龙幼微弯腰,揪着那人脏兮兮的头发,将脸扬起来,一看!
卧槽!
温卿墨!
“喂!你又来搞什么阴谋诡计?”
“喂!你给我起来!”
“喂!放开老娘的鞋!”
龙幼微晃了晃脚,温卿墨已经昏死过去,就死死抱着那脚丫子不放。
“你别以为你装可怜,我就不杀你!”她举起打王棍,就要打!
这一棍子下去,敲碎他的脑壳,这世界就清净!
可那棍子,扬在半空,始终还是没落下去!
“妈蛋!到底是你欠老娘的,还是老娘欠你的!”
龙幼微将棍子往后腰一插,伸手拎了温卿墨的衣领,将人拖走了。
……
那次,太庸山之行。
她一个人只身入山,不慎勿入天坑虫谷之中,当时夜色将至,她一个人被巨虫包围,战到几乎力竭,那些虫子却仿佛杀也杀不尽一般!
就在她已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