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要揭开他身上不为人知的秘密,也不该是由旁人来告诉她,而是她亲自动手!
——
到了日暮时分,凤于归带着凤川明从山里练兵回来,听说女儿醒了,立刻赶过来探望。
一家人总算圆了大半,唯独少了凤昼白。
提起二郎,龙幼微又是红着眼圈骂,“老娘生你们这么多有什么用?一个两个全都不省心!一个一把年纪连个女人都没有,一个为了个男人折腾地死去活来,还有一个,不人鬼不鬼的,不肯回来认我这个娘!”
凤乘鸾嘴唇方动,正要安慰几句,她娘又哭着指着她的鼻子尖,“你还敢张嘴?你是最不让老娘省心的一个!倒贴不算,还被人给休了!休了不说,竟然还好意思赖在人家屋里给人白睡!”
凤乘鸾:“……”
凤于归也嫌媳妇说得难听,又心疼女儿,嘴唇稍动,被龙幼微的手指头唰地指过来,“还有你!你闭嘴!自从嫁了你,老娘就没消停过!你们姓凤的,全都没一个好东西!哎哟!老娘的命啊……,好苦……!好凄凉……!”
爷仨只好闭嘴,哭笑不得地给她骂,等她爽了。
总之,娘亲开心就好。
娘亲开心,全家都开心。
呵呵……
于是,凤乘鸾就这么被她娘抢走,搬了出去。
阮君庭夜里回房时,见满屋子遭了贼一样的狼藉,便是眉间一凛。
秋雨影连忙转身出去,问了负责小楼洒扫的贼婆。
等回来禀报时,阮君庭脸色黑压压一片,坐在乱糟糟的床边,已经先猜到了八九成。
“殿下,问过了,说是傍晚时分,凤帅夫妇亲自将人接走的,一家人还专门吃了团圆饭,凤小姐就在爹娘的木楼里歇下了。”
“一家人!”阮君庭的脸更黑了!
他们一家人吃团圆饭,都不带他!
一定是龙幼微那个老女人搞的鬼!
他一向纵容龙幼微满嘴胡说八道,是看在她是凤姮生母的份上,可却没准了她随便把人从他身边带走!
“要不,属下去替您将人请回来?”秋雨影试探着问。
“不必了!”阮君庭心口有些闷。
凤姮那个死丫头,也是欠揍!她娘抢她,她居然就真的跟着走了!
走就走了,还弄得满屋子乱七八糟,生怕他不知道她走了!
阮君庭赌气,红袍衣袖一甩,随手抓了凤乘鸾昨晚用过的枕头,扔过去,“把这个也扔过去。”
“喏。”
秋雨影双手托了枕头,正要转身。
“慢着,回来”,阮君庭眉峰一挑,换了他自己的枕头,丢了过去,“就说她用惯了这个,旁的睡不着。”
秋雨影一笑,心领神会,“喏,属下明白了。”
……
凤乘鸾那一头,跟她娘住在木楼楼上,凤于归睡在楼下。
没多久,咚咚咚!三声敲门。
秋雨影毕恭毕敬敲门,双手端着一只托盘,托盘里规规矩矩摆着只枕头。
“殿下怕凤小姐认床,睡不着,特意命在下将枕头送来。”
“哦。”凤于归向来钢铁直男,还没想明白这主仆两唱的哪一出戏,便暂且收了枕头。
又过了一会儿,这人又来了,这次托盘里盛的是套衣裳。
“殿下说,凤小姐穿惯了天水丝的寝衣,旁的嫌硬,定会睡不着,特命在下送来。”
凤于归披着外衣,“……”
木然接过。
再没过多久,敲门声又响了
秋雨影第三次站在门口,手里端着的是一只香盒。
“殿下说,凤小姐夜里经常发梦,每每要熏了这帐中香才能睡得安稳。”
凤于归胡子一抖,看着秋雨影一脸的笑容可掬,“你们殿下还有什么玩意,烦请秋先生一起送过来!”
“呵呵,暂时没有了,殿下没想到凤小姐会突然搬出来,一时之间毫无准备,而且这些都是琐碎的家务事,只能随时想到什么,就吩咐什么了。”
等把秋雨影送走,凤于归朝楼上吼,“明儿一早把你宝贝女儿送回去!”
龙幼微往楼下吼:“不送!”
凤乘鸾穿着天水丝,枕着阮君庭的枕头,嗅着熟悉的帐中香,躲在床里头,只能蒙着被子装傻。
结果,不知是身子虚的原因,还是枕上他的气息,天水丝,亦或者是帐中香的功效,很快就沉沉睡着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楼下,又传来敲门声。
凤于归蹭的坐起来,抄了刀,开门就要砍人!
结果,这一次,门口站着的,却是阮君庭,手中托盘中摆着只温茶的白瓷炭炉,上面还温着盖了盖子的茶盏。
他也不躲,也不避,任由刀刃上的劲风袭来,逆吹起满头银发,周身罡气撞上刀锋,“铮”地一声响!
盏中的水,滴水不漏。
楼上,传来龙幼微的声音,“他奶奶的!又怎么了?”
凤于归刚才这一击,当门外的是秋雨影,根本毫无防备,结果被阮君庭的罡气反击,胸口一闷,竟然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只能强行站稳脚跟,狠狠瞪了瞪眼!
阮君庭闲淡替他对楼上道:“凤夫人,打扰了,是我。突然想到,凤姮每晚丑时过半都会醒来找水,怕你们这边儿夜里茶凉,特意给她送了温水。”
说罢,也不用请,抬腿便登堂入室。
……
果然,丑时刚刚过半,凤乘鸾准时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