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北侧着脸,一手握着薄小恶魔,一手垂在一侧,灌进来的风,呼啸而过,随着车鸣人声,渐渐的变得有些泛冷。
她的黑发被吹的凌乱不堪,却丝毫不影响脸的清隽。
隐隐的只能看到下巴的弧线。
苍白又带着其他说不出的东西。
没有人能看清楚她的表情。
她像是在那想了很久,又像是什么都没有想。
过了差不多一分钟。
她才开了口。
只问了一句。
“我哥是不是把手术的机会让给了我?”
那声音淡的像是能被风吹走。
可了解她的人,就能听出来,那里面的气息,都有些不稳。
这世上很少能有让莫北气息不稳的事。
即便在终年不化的雪山边境,身体不舒服到极点,还在试图用最短的时间完成指定的任务。
那时候她疼的额头都会冒汗,却从不会不稳。
为的不过是能快一点,再快一点回到这个地方。
回到能和那群人一起打比赛的赛场。
多少次,这个念头,在她内心深处支撑着,让她不露任何软弱。
今天,她的嗓音都有些沙哑。
她说:“安安,别骗我。”
那边飞鹰整个人都僵住了,要知道这样的事不能让bey知道。
以她的性格,如果她了解到,两个人中只能选一个人做手术,她是不会接受。
更何况那个人还是莫南。
飞鹰朝着薄小恶魔看了过去,这是z的儿子,在安慰人上,肯定也不差,最起码说点什么。,让她好熬过着一关。
薄小恶魔的手还在莫北的掌心里,他抬着头,看姿势像个小孩子,那双眼也黑的透彻,可他在说话时,却像个绅士:“是的。”
两个字,根本没有否认。
穿着绒毛大衣的飞鹰,真想把小孩拽过来让他好好说话,如果那不是小恶魔,他早就恐吓了。
薄小恶魔的出场,给他留下的印象太深刻,叫个外卖,还被迷晕反绑起来。
这种事,飞鹰是不想再经历第二遍了。
但随便说点什么,也比直接甩“是的”两个字过去,要好。
莫北看着他,双眸深了又深。
薄小恶魔也是安静了十几秒之后,开了口:“北姐姐,你要放弃吗?放弃手术的机会,让南哥哥把手治好。”
莫北一双眼有太多的情绪在。
薄小恶魔像是在陈述事实:“让他做,又能怎么样,他已经退役了。”
“北姐姐。”薄小恶魔声音里有了稚嫩:“他切断了,你后退的路,在那挡着千军万马,为的就是一个可能,你应该比谁都懂。”
莫北的手在攥紧,紧的掌心印满月牙。
“你承受不了了吗?”薄小恶魔缓缓松开了她手:“如果是,我用其他的方法,让那些人闭嘴。”
莫北将目光收回来,把围巾往上一拽:“走吧,去组委会。”
就,就这样去组委会?真不参赛了?
飞鹰在旁边看的难受,很想动一些数据。
薄小恶魔偏头:“你留在这里,是想被我渣爹派来的那些人抓走?”
飞鹰这个人向来,以自己的喜好行事,他抬起头来,朝着那道人影看了过去。
地铁口,有风在吹,那个人一路沉默不语。
没有谁真的能看清楚莫北的表情。
更不会知道,她从这里走过去的每一步,都多难熬。
小时候,他说,我妹比我厉害,让我妹去吧。
长大了,他说,你们知道吗,我妹,天才打野,你们这些,都是渣渣。
再后来,他说,小面瘫,你往要前走,不要回头,放心,有哥哥在呢。
为了保住她的入围资格,他意气风发的站在那,连面对镜头时,嘴角都带着笑。
他说:“我莫南,从今天开始,正式退役,再也不会打比赛。”
莫北低头,将围巾拉高。
“他的手,都是他活该。”
“再怎么说,都是0杀6死。”
“别人也就算了,莫南,凭什么进决赛。”
这些声音,他们让她当做过眼云烟。
不可能。
永远都不可能。
莫北看向大厦下,因为她的到来,还围了一些要来采访组委会的人。
“bey!是bey!”
那边有人跑了过来,手里拿着话筒。
“bey,对于手速已经跟不上了,这件事你本人是怎么看的?”
“是你的个人利益重要,还是团队意识更重要?”
“有人说,假如真热爱这一行,早就自己退役了,毕竟谁行谁上,这可是要去外面打比赛啊,能赢才是最重要的,对于这种说法,你有没有考虑过,自动让出位置呢?”
每一个问题,硬生生的砸过来的时候。
莫北抬起了眸,前一刻泛红的眼眶,此时眸底空无一物。
接着,她笑了,脸上是从未有过的肆意。
“你笑什么?”
离着近的那人,被这个笑,震的心里发毛。
莫北踱步走近,目光放在组委会投放的大屏幕上。
那是曾经帝盟夺冠时的画面。
在万丈光芒之前,我们都要去欣然接受眼前的难堪和不易,甚至是污蔑和算计。
纵然这么告诉自己。
手的力道还是会忍不住的加重,连带着声音都有了压迫感。
“你们从来都不知道,我是靠着什么,支撑我走到这里的。”
“莫南的名字,你们听过吗?”
采访她的人,都有些茫然,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