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人生恰如一盘棋局,与高手对招,常一步失策,满盘皆输;但是高手下棋,眼见残局,却可能峰回路转,起死回生。
然,她并不是一个高手,她这局棋本来纠缠于得失胜败之中,以致无可破解,子卿后落下这一子,这一子不着意于生死,不着意于胜败,反而勘破了生死,得到解脱……
子卿见面前人脸色有些微变,不禁有发怵,难道自己猜错了,他并不是那位王爷,惨了惨了,这回脸丢大发了,子卿心思婉转之间,速思考着怎么挽回刚刚说那句话。
“你是莯将军幼子?”那人脸色变了一瞬,便又恢复如常,让子卿以为刚刚只是错觉,但是从小到大,她观察力就很惊人,刚刚那人眼眸之中神色,她半点都没有遗漏。
“正是。”子卿紧盯着他双眸,想要从那双眸子中找出一些蛛丝马迹出来,然而,那人平淡无惊眼眸让她无处找寻。
“方才你怎会想起这么下,一般而言,自寻死路下法可是没有人敢行。”那人自斟自饮,美酒芳香之气源源不断袭来。
“因为我没有顾虑,前方无路,退路无望,既然如此,我便自己开辟一条路出来。”
“难道你不畏惧生死?”
“生与死,本就是一念之间,没有人不怕死,而我,不过是个常人,自然也是害怕,但比起死,我害怕囚生,”
“囚生?”那人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飞鸟畅游一世天,百般轮回笼中囚,与其被人如同囚鸟一般,战战兢兢,那我不如与死相博,或许有一番生路,幸好,我赌对了。”子卿嘴角还是浅笑,但是此刻她眼睛不再清如湖水,而是如同万千星辰一般灿烂。
此时子卿并不知晓她现是有多么耀眼,越是耀眼东西就越是让人难以企及,那人竟她笑容中愣住了,直到子卿站起身,看了看天色,也不早了,该过去了,她不想早到,却也不想迟到。
“天色不早,赏春宴即将开始,下先告辞了。”子卿温文尔雅,言辞之间充满了礼貌,那人微微点头,以示同意,这个动作彷若做过很多次,那一点头,竟透露出些许威严出来。
子卿转身离去,竹叶被吹沙沙作响,一片小小竹叶风中打着卷,飘飘摇摇落入了白色瓷杯中,将杯中酒惊起了一圈小涟漪。
一位身着紫色华服男子由远及近走来,“皇兄,我来了,咦,这棋局怎么已经完了?这……”男子有些疑惑,这皇兄也没有一人分饰两角下棋习惯呢。
玄衣男子只是望着子卿离去方向,眼眸微光渐闪,让人弄不清楚想些什么。
而子卿回去路上,手中还拽着那方白帕,一道灵光划过,她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似乎见了一个不想见人,冰蚕丝,乃是上供极品,只有王族珍贵人才能使用。
所以她刚刚会猜测那人便是王爷,可是她却遗漏了另外一点,除了王爷,当朝还有一位,那便是皇上,刚刚他那不怒自威气场,以及话虽不多却字字问入要害,后那一点头,分明就是经常运筹帷幄,决策时习惯,
为什么他之前听到自己名字眼中会有那一抹神色,这一切一切都有了解释,那位王爷逍遥自惯了,身上绝对不会是这般谨慎姿态,想必他们正下棋之时,夙柒有事离开,而自己刚刚闯了进来。
她,竟然和皇上下了一盘棋,而且,她还下赢了。
恍然间,心中惊起一番番风浪,自己千算万算,竟是算漏了这一招。这便是俗话所说,人算不如天算了。
何时何地,你生命中会出现何人,并不是你能够掌握,比心难掌握,是命运。
碧空晴朗如洗,湛蓝天空万里无云,阳光之下,一片宁静祥和气氛,赏春宴设花园之中,花园里,百花齐开,空气中弥漫着淡淡花香,
林池轩榭,青石铺地,白石为栏,环抱池沼,引一条清流,从花木深处泻于石隙之下,耳畔有泉水沥沥流动声音,一片平坦青石板上,设有已经就坐完毕。
子卿盘腿坐羊毛垫子上,厚厚羊毛垫软软,铺青石路上,一点也感觉不到难受,反而觉得如同坐云端,只是盘腿这个姿势坐久了,恐怕脚会有些僵硬吧,环顾四周,所有人都同她一般姿势,但都习以为常,微微叹了一口气,默默心中祈祷,这场宴会点结束吧。
正是这般想着,耳边传来了宫人尖锐刺耳声音,“皇上驾到……”众人立马躬身,将头埋了下去,子卿依样画葫芦,一时之间,场十分静谧,静似乎连蝶翅扇动声音都能够听得见。
皇帝脚步很沉稳,经过子卿身边时候,她发现,他并没有收敛气息,反而有些刻意将自己气息散发出来,子卿老远就感觉一股慑人寒意从背上传来,不怒自威,这便是君威。
他,会是刚刚下棋人么?可是气息完全不同,子卿心中有些慌乱,“起……”随着一声令下,所有人纷纷抬起头,第一时间,她撇头朝着高高上人望去,正巧对上那人目光,一瞬间,额上沁出了点点汗水,身后犹如芒刺背,
真是他,那抹玄色人影目光所有人身上扫过,和子卿相遇刹那,他情绪没有任何波动,于她,不过是个路人,好像连一面也不曾有过,果然是君王心不可测。
子卿笑笑,轻轻用手拂去额上惫,整理好了思绪,反正已经到了这里,也没有退堂鼓可打了,倒不如放开心来,如此春日,若不享受,岂不辜负了,宴会已经开始,先是舞女翩跹而来,场面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