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车在一座白色外墙的院子外面停了下来。
霍斯彻下了车,抬头看了看墙头上密布的电网,迈开脚步,面无表情地走了进去。
特助强自打起精神,战战兢兢,跟在他身后。
然而,即便早已做好了心理建设,可每朝里走一步,他内心的不安就增加一分。
这座医院从里到外,所有的墙壁都是一片毫无杂质的白色。
本来是最为纯净的颜色,但不知道为什么,却只让人感受到了铺天盖地的压抑。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的气味。
长长的走廊,像是永远走不到尽头一样。
特助自认是个胆子很大、阳气很足的壮年男子,这会儿背后也开始发毛了,总是忍不住回头看。
然而,在他前方不远处的霍斯彻,脚步却始终沉稳淡定,不徐不疾,似乎这样的情景已经司空见惯,不值得他大惊小怪。
终于,他们在一扇铁门前面停了下来。
早有两个护士等在门口,看到霍斯彻,朝他微微躬身行礼,“彻爷,您来了。”
“他怎么样了?”霍斯彻垂眸,冷冷出声。
护士急忙解释,“霍先生最近其实已经很少伤人,但是,前几天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打伤了好几个医务人员,还躲到走廊尽头的房间不出来。我们花了好一番功夫才成功控制住他……不过,现在他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这几天表现都很好……”
护士一边解释,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霍斯彻脸上的表情,似乎生怕这位传闻中冷血无情的霍家家主会因为他们办事不力而发火。
然而,霍斯彻却始终没有说话。
昏暗的灯光落下,令他俊美无俦的五官隐没在一片阴影之中。
等到护士说完,他才淡淡吐出两个字:“开门。”
沉重的铁门被人拉开了。
霍斯彻迈步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装修豪华、设备齐全的现代化病房,表面上看来,跟温暖暖住的vip病房并没太大区别。
然而,特助仔细一看,就看到了从病床后方墙壁上伸出来的两根锁链。
这两根锁链连着沉重的镣铐,将靠床上的人牢牢锁住。
听到脚步声,病床上的人回过头,向他们看过来。
特助只看了一眼,就心惊胆战地收回了视线。
那是一张跟霍斯彻十分肖似的脸,从脸部骨相到五官轮廓,都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只有眉眼之间略有不同。
然而,比起霍斯彻优雅矜贵的风姿气度,病床上的男人却是满头白发,脸上布满了皱纹,眼窝凹陷下去,乍看起来,就像是一具会移动的骷髅。
因为打了镇定剂的缘故,男人神情呆滞,反应迟钝。
可当他的视线一落到霍斯彻身上,他瞬间脸色骤变,朝着霍斯彻的方向猛扑过去。
“你这个……你这个小贱种,你还敢来?贱种,你这个恶魔,你怎么还没死?我当初就应该把你掐死!我……我杀了你!”
他满脸狰狞之色,挥舞着拳头猛冲向霍斯彻,墙上的铁链被他的动作牵扯,发出哐哐哐的巨响,而他的喉咙里也发出了野兽般的嘶吼。
在这空旷寂静的病房里,听起来格外骇人。
特助和护士都不由自主地朝后退了一步。
尽管明知道对方身上拴着铁链,但是,看到他这么疯狂的样子,还是让人心中恐惧。
然而,霍斯彻的脸色却没有丝毫变化。
他不仅没有后退,反而还往前走了几步。
一直走到病床前面,才停了下来,喉咙里发出一声冷嗤,“别装了,我知道你没疯。”
“我杀了你……我杀了你!你这个该死的贱种,我会变成现在这样,霍家会变成这样,都是你这个贱种的错!你就是我霍家的一条狗,阴沟里最臭最贱的一条狗……”
男人像是没听到他的话,还在疯狂地叫嚣着。
霍斯彻被人这么辱骂,似乎完全没有受到影响,神色依旧清冷,“澳洲那桩绑架案,是你的人做的吧?老实说,我很佩服你,你已经变成了废人,还被关在这里不见天日,竟然还有办法找到给你卖命的走狗……我该说,这是霍家天生的能力吗?”
霍斯彻说着,视线扫过男人被薄被掩盖的下半身。
被子向下凹陷下去,下方空无一物。
男人像是被戳到了痛处,再一次爆发,趁着两人距离极近的机会,竭尽全力,朝前一扑。
尖锐的指甲朝着霍斯彻白皙无瑕的脸上猛然抓下……
嘴上还在厉声尖叫着,“我杀了你,杀了你这条狗!还有那死丫头,就是条母狗,我要杀了她,把她碎尸万段,就留下她的大脑,哈哈哈哈……啊!”
男人宛如鬼魅般尖利的叫声忽然停住了,脸上露出惊恐之色。
霍斯彻修长有力的大手扣在他的脖颈上,一把将他提了起来。
那张精致完美宛如艺术品的俊脸上,此时布满了阴冷无情的神色。
“我母亲临死之前逼我发过誓,无论如何,都要留你一条狗命,这就是你能活到今天的原因。我不想让她失望,但是,如果你认为我就拿你没办法了,你就大错特错了。”
霍斯彻的声音,仿佛是从地狱里传出来,“霍益川,想让一个人生不如死的手段有很多,这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啊。你最好给我记住,但凡她受一点伤,我都会千百倍的报复在你身上!”
男人双手紧紧的扣住霍斯彻的手指,喉咙里不断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