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红姑娘,你在这里干什么呢,吹西北风啊?就不怕这么大的风把你吹倒?”清鸳说话不客气,她一向憎恨那些凭着些锌俩向上爬的人,特别是上段时日她还亲眼目睹发生在后花园篱笆墙后的龌龊之事后,就更对翠红没有好印象。
这个时候的后花园里,风向果然有些大,吹得亭子四周的竹帘子“哗啦啦”地响个不停。
翠红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
陈宝珠当然明白翠红来这里做什么。卞公子都已经出府很久了,却丝毫没有消息回报说,要过来接翠红出府。看来这类薄幸男子啊,是最不靠谱的。
而且,陈宝珠听底下的丫头私底下议论说,自卞公子走后,翠红茶饭不思,几乎每天都要到后花园来,一站就是半个时辰。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整个人就消瘦了下去。
陈宝珠心里面生出一丝同情,虽然她的行为可恨,但是毕竟也是一名受害者。以她在伯宁侯府的尴尬地位,还有艰难处境,这样不得已的做法也是可以原谅的。
正所谓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她傻傻地在这里等,诸不知她等待的那个人,此刻正不知在哪个温柔乡里fēng_liú快活呢。
但是她这样的行为,对于四秀来说,的的确确是个巨大的伤害。所以,她并不打算付诸于太多的同情心。
她看看卷了起来,依然被风吹得哗啦作响的竹帘,淡淡说道:“翠红姑娘,你还是别在这里站了,这里风大,回去吧,别着凉了。”
翠红果然轻咳了几声。
该说的话已经说完。陈宝珠转身要走。这时,翠红突然出声叫道:“五秀……”
或许是方才陈宝珠流露出的恻隐之心感动了翠红,翠红觉得这位秀与府里的其他秀是不同的。
陈宝珠回过头来,有些不解地看着她。
翠红犹豫了一下,道:“五秀,你有……卞公子的消息吗?”
“卞公子”这三个字,拒难以启齿,但还是说出了口。
陈宝珠看着她。面前这位正值青春的少女,容貌憔悴,目光忧郁。一副病怏怏的样子,似乎一阵风便能把她吹倒。
女子很少提及男性名字。这样突兀提了出来,等于告诉别人,自己与那名男子的关系。
陈宝珠想,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毫无办法的情况下。翠红也不会把自己的*暴露出来吧?
“卞公子他……”陈宝珠看着翠红,她知道,如果自己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的话,无异于加速这个姑娘的死亡。
她沉吟片刻,摇摇头道:“卞公子的事情,我这些天足不出户的。也不大清楚,听说是入住了当朝王丞相的府第,王丞相对他的才华很是赞赏。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翠红在听到“王丞相对他的才华很是赞赏”的时候,脸上露出惊喜的目光来,喃喃道:“我就知道,凭他的才华,一定可以出人头地的。”
陈宝珠的脑海里跳出一个字:“傻”。
那个负心汉子才华再出众又如何。这才华与品行无关,无法成正比的。什么叫衣冠qín_shòu。斯文败类,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翠红似乎还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她的目光突然热切起来:“我就知道,他一定行的,他一定会金榜题名,然后兑现诺言,前来迎娶我的……”
话未说完,她突然转过脸去,俯了身子大吐特吐起来。
由于根本就没吃什么东西,她根本吐不出什么东西,只在那里干呕。
陈宝珠的心一沉,清鸳已经朝翠红投去疑惑的目光。
“翠红,你怎么样了?”陈宝珠蹙紧眉头,走了过去。她不希望发生如她猜测的那样的事实。
翠红显得有些慌乱,干呕过后脸色涨红,她摆摆手道:“五秀,我,我没事,我只是这些天吃不下东西,胃里难受……”说完,似乎害怕陈宝珠再追问下去一般,慌慌张张地顺着另一条小道走了。
“秀,你看翠红今天怎么了?”清鸳问道,她觉得翠红今天的举止十分的奇怪。
陈宝珠只觉得一块大石头沉甸甸地压在心头。那个在府里头无依无靠的女子,其实也是一名受害者,如果她在府里头出了事的话,结局会怎么样呢?
她不敢想像。
“我们走吧。”陈宝珠叹了口气。也许听天由命吧,反正她也管不了那么多。
回到竹韵院西院,清鸳把半篮子的娇嫩的花瓣放入冰坛里,并开玩笑道:“秀,我今晚不睡,就给你守着这冰坛子。”
不曾想,当晚就出事了。
竹韵院西院的背面,紧挨着楔园,那里有一排平房。平日里,这一排平房都是锁着的,听说是供花农休憩之用,兼之放一些花锄之类的工具。
当晚出事的就是这一排的平房。
火是从平房的一侧烧起来的,谁知道越烧越旺,迅速蔓延过来。浓烟呛进西院,一时间,西院里烟雾弥漫。
紫兰被浓烟呛醒,睁开眼睛一看,见整座院子浓烟滚滚,呛得人发晕。再看不远处,火光冲天,火苗喷得老高,热浪一波一波地逼了过来,似乎快要烧过这边来了。
“秀!”紫兰惊得眼睛都大了,飞快冲到房里去,见陈宝珠已经坐了起来。
“走水了,走水了!”外面吵嚷声一片,接着纷乱的脚步声一阵接着一阵,还伴着房梁被烧塌的声音,混乱一片。
清鸳也冲了进来,焦急道:“秀,我们快出去吧,快烧到这里来了。”
陈宝珠以最快的速度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