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情郎的默契很是满意,翁怀憬桃花眼微微绽出几分月芽儿,她的语气也逐渐变得抑扬顿挫:“袁圆,你想不想试试拿把大炮一般的琴来演奏梁祝?”
“啊,原以为憬姐是来兴师问罪的,我把它叫做lina,你都不生气的吗?还有…”
某翁姓女教授努力循循善诱半天,直到这会袁郁玥才反应过来翁怀憬是在向她释放善意,然而殊不知袁三小姐早通过窥探细语得知了那把琴的存在:“我怕自己驾驭不了清哥…哦不,你的琴。”
“dolphin海豚,lina在古英语和意大利语里有娇小、活泼歌者的意思,它叫海洋歌姬很应景啊…”
装作没听出袁郁玥话里的漏洞,翁怀憬忍住羞意转身挑颌示意晏清回竖琴那头取琴,眼波潋滟间,她大义凛然道:“为什么要生气?至于驾驭不了的问题,袁圆你听说过斯坦尼吗?”
“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小声问向很快取了琴箱回来的晏清,梅赐贻老先生眼镜掉了一地,他万万没想到一贯清冷有加的翁教授私底下是这幅模样。
「当然不会,我也原本也打算这样教她的…」
没说话只是笑着摇了摇头,晏清小心翼翼地打开琴箱,分两次将小提琴、琴弓递过去,无需多言,等翁怀憬枕好琴举起弓后,他直接走向尚未来得及收拾乐器的大提琴坐席区。
同优雅的斯氏琴一比,架在翁怀憬一字美人骨上那把大炮的造型冲击力有如其名,琴头较大式样雄壮,琴身的上部和中部也宽阔不少,它的琴板弧度不大,中间与四周的厚薄相差微小。
“好帅啊,感觉东方教主回来了!”
袁郁玥甚至都没注意到晏清的动向,视线完全被翁怀憬和她肩上的琴给吸住了,章雅梦在一旁搭腔道:“是啊~是啊!”
“听老章说你在第一段solo和对答时情绪有些问题,我肯定拉得不如你好,但应该能提供些思路,祝英台在书院求学时期的心理活动大体上可以代入成…”
站姿似一棵木棉般笔挺,冷面美人翁怀憬搭配上一般只有男乐手才会用的帕格尼尼大炮后整个人焕发出种英姿飒爽的迷人魅力:“你和喜欢的人朝夕相处,情意渐生的滋味,他每天都在眼前晃来晃去,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你的心。”
语气又回复了寻常那种清清冷冷,翁怀憬说罢直接拉起困扰袁郁玥良久的那段梁祝第一乐章的solo乐段。
与袁三小姐用斯氏琴奏出的,总带着抹愁怨伤感的旋律截然不同,她女武神般举重若轻地反复运弓触弦,驾驭着大炮的翁怀憬轰鸣出的华彩透着浓浓的喜意,轻而易举便将祝英台、梁山伯二人共读学业寒窗下,嘻戏玩耍花园里,散步谈天暮色中,情投意合溪流边的温馨画卷展开得栩栩如生。
等到这一蹴而就的solo渐入尾声,晏清的大提琴声缓缓加入,架着琴的翁怀憬身姿自然一转,他们深情对视着,一高一低两段弦乐挥洒而出、对答如流,将爱侣间两情相悦,其乐融融浑然不觉中光阴似水来,匆匆三年转瞬过的写意之景勾勒得撩人无比。
“bravo!”
将琴弓收回又高高抬起当作回应那三道齐刷刷响起的喝彩声,翁怀憬长吁了一口气,双颊微微泛红的她将大炮连弓递给袁郁玥,轻描淡写接了句:“大概就这样,你可以来试试。”
“是有一丢丢的沉,但也就还好…”
托起那架帕格尼尼大炮,袁郁玥贴住还若有似无带着些许迷迭香和体温的腮托,瞄了眼清冷如常的翁怀憬,又试探地看了看依然拄着大提琴面带微笑的晏清,她心一横依葫芦画瓢地将弓贴上琴马,开始重复那段solo以及竞奏对答。
“稳住弓,跟着感觉走,放松驰。”
清冷的女音在耳边提点着,一开始袁郁玥瞟晏清的动向还有些偷偷摸摸,紧张中甚至把所有的运弓、换把、跳音、转音技法都交待给了肌肉记忆,接连错了好几个音,就这么煎熬到solo部分接近尾声,可能是对面拉大提琴的男人目光有种宁人心神的魔力,逐渐让陷入对视的她找准了节奏和平衡,神乎其神地凭借着大炮强有力的穿透感将梁祝二人你侬我侬的甜腻感在对答结束前强行拉了回来。
“再来…”
无视了梅赐贻惊为天人的诧异目光,翁教授表现得风轻云淡,内心似乎毫无波澜,她甚至闭上了双眼:“继续!”
一遍理清思路,一遍细微调整,之后的第三轮,袁郁玥的发挥便盖过了翁怀憬先前的演示教学,下意识举起琴弓不知出于何种心理,她突然就碎碎念嘀咕了一声:“原来真是因为我没有谈过恋爱,才拉不好梁祝的。”
“前面心里想着那个人就可以了,不用一直看的,切忌过犹不及…”
有被临时徒弟兼情敌这通话暗暗戳到,翁怀憬眼角蓦地一红,收起打算鼓掌的念头,不软不硬回怼一句后,她看也不看晏清,直接转身跟梅赐贻道别:“问题解决,梅总我就先回去了。”
“好的。”
梅赐贻一开始还当翁怀憬是生气了,连忙使眼色示意晏清赶紧追出去,等俩人都消失在门外,同还打算再呆一会的袁郁玥和章雅梦打了声招呼后,了却一桩心头大患的他才晃晃悠悠走出小音乐厅。
“不对憬,我们怎么是上这边的楼啊,秘密花园明明在舞教楼?”
静步行至楼梯间,梅赐贻突然听到楼上传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