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反正也是要脱的。”
“……”
“继续睡吧。睡醒了,就要前往蓟州城了。”
“好。”
这一晚,叶清晏紧紧地抱着萧长綦的腰,仿佛怕他跑了一样。
而她的反常举止,越发引起了萧长綦对姬雪的注意。
……
因着萧长綦的话,叶清晏这一夜睡的很不踏实,前世的事纷至沓来,一些她都忘了的细节也在梦里重现。甚至记起来萧长綦这次在豹城,是为了屯粮事宜。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次日一早,没睡好觉的叶清晏精神头明显恹恹的。
因她之前把腿给冻了,所以萧长綦说什么也不允许她再骑马,而是备了马车,车里有暖炉,热茶汤婆子,暖手炉等取暖的东西,整个车厢温暖如春。
叶清晏却并不觉得舒坦,他越是娇养着她,越让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废物。
姬雪上一世对他的帮助,就像一根针深深的扎着她,让她难以拔除。
因叶清晏是坐在马车里,所以在过城门的时候,也就没有看到苗嫂子抱着一个两岁左右的孩子,早早的站在城门口翘首以待的模样。
……
两天后,叶清晏坐在马车里,遥遥可见一座墙完全是巨大的青石垒砌,看着牢不可破的样子,城门也格外的高大,城门头上有三个大字——蓟州城!
城门口另有一支马车队停驻,仿佛在等他们的车队。
等走得近了,叶清晏看到了那辆马车,是亲王车舆。虽然不是京城的那辆,但也是亲王级别的六马马车,车厢上雕刻着蟒纹。
“是癸吗?”叶清晏问车夫——萧长綦扮的。
萧长綦道:“癸已经回京待命。”
“‘你’怎么不在京城里过了年?”前世他是有留下过年的,年后才再来的蓟州城。
“陛下越来越多疑,这次离开后,下旨——无诏不能回京。还有柒州那块封地,我也被夺了治理权,现在只是一个名头而已。”
“哦,那你上次去柒州,应该没少捞油水吧?”叶清晏眯起猫一样的眼睛,狡黠闪烁。
萧长綦把头上带着的笠帽摘下来扣在了她的头上,并趁机亲了一下她柔软至极的樱唇,“看破,不说破,懂吗?”
“懂……”叶清晏脸颊上一片红晕,这家伙还真是肆无忌惮的占人便宜。
……
蓟州城的玉亲王府,虽然不如京城的那么雕栏玉砌,粉墙黛瓦,但是别有一番北方的粗犷气派。
就连下人们,也普遍比京城的人,个子更高,身板也更壮。特别是那些婢女,大多都比叶清晏更高大粗壮,令她很是有点瞧不上自己的细瘦小身板儿,如果她也有那么壮,应该就不会这么畏寒了吧。
“明天就是年三十了,有家人在蓟州城的可以回家过年。不回家的留在府里做工,有翻一番的工钱。我这人赏罚分明,最讨厌勾心斗角,大家最好警醒着。好了,都散了吧。”手里捧着一个暖手炉,身上裹着厚厚的狐皮裘,缩着脖子对站在院子里的下人们交待了几句。
叶清晏因为‘本尊’的身份在京城,所以她现在就只是萧长綦一个通房兼管事的大丫头,管着亲王府的这些丫鬟,老妈子,有权但没名没分。
张妈妈是亲王府的一个管事妈妈,对于身板儿娇弱时时刻刻都捧着暖手炉,穿着堪比主子的衣服,明明是婢女却半点活儿都不干的叶清晏,多少是有些不屑的。但因为人是萧长綦屋里的人,是能递上话的,也不敢得罪。
听到叶清晏说能回家过年,而留在府里干活的有双份工钱,便举手道:“明晏姑娘,咱想留在府里,等过了节再回家看看。”
“嗯,可以。”叶清晏道。
陆陆续续又有几个举手的,叶清晏也都应了,而没有举手的,便是要回家的。
叶清晏继续道:“这边过年有什么风俗我也不懂,京城有送年糕的习惯,时间仓促也没有时间做年糕了,所以每人就发五十文钱,当是年糕礼。”
一听有钱拿,这些下人立刻笑逐颜开。
“谢谢明晏姑娘。”
“明晏姑娘真是人美心善。”
“明晏姑娘英明。”
“谢谢明晏姑娘。”
……
蓟州城的王府总管宫程,也是萧长綦的亲随,本来是在玉亲王府的外院当差。敬德帝赐了蓟州给萧长綦做封地后,就被萧长綦派来了蓟州城。
这个人相貌俊秀,声音也清醇,若他自己不说,没人会怀疑他是太监。后来,在萧长綦登基后,成了萧长綦贴身的大总管。并在萧长綦驾崩后,也自尽跟着走了,去了地下继续伺候萧长綦。
叶清晏再次看到宫程,心里感触很深,一时间竟然也说不出什么。
宫程跪在地上,他是知道眼前这个丫鬟模样的人,其实就是当家亲王妃。所以,态度很是恭顺。
“宫总管,起吧。以后人前不必如此,我只是王爷身边的一个贴身婢女,按理该给你行礼,归你管的。”叶清晏道。
“不敢不敢。”宫程忙道。
叶清晏从袖兜里掏出一块极品的羊脂暖玉,是一个眼目的形状,“这个送给宫总管。”
宫程立刻推拒,“奴才无功无德,受之有愧。”
“以后你会有功有德的。”叶清晏坚持给他。
宫程这才收下了,“谢谢娘娘,奴才定不负娘娘厚望。”
叶清晏抬头看看天,明明是正午的时候,却看不到一点阳光,阴沉的云令本就寒